若非穿着打扮仍是以儒衫为主，只怕谭纵就要误以为是到了清末民初了。

这般安排，虽然是经由小蛮传话，可听在谭纵耳朵里，却彷佛是苏瑾亲所说一般，只觉得

“哼，妈妈只是个要银的，你只要给够了银还怕走不了么！”清荷心底忍不住升起一戾气，却又连忙压下，随后方才缓声：“你当那谭纵当真有银给苏瑾赎么？还不是苏瑾自己存的银。今儿个谭纵又有了亚元公的份，又与今年的那些解元举人们好，只怕今儿个即便是妈妈也不敢狮大开了。更何况，苏瑾签的乃是半契，而非你我这般的卖契，妈妈也不敢多事的。”

好在谭纵这几天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诡异变化，譬如由三合土垫底、红砖铺就的四车路，譬如窗棱上那略有些的透光玻璃，又譬如被后世尊为国粹之一的麻将，以及与其同来同往的扑克，总总这些，无不让谭纵在心里哀叹生不逢时——这些在后世穿越小说中发财的大计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啊！”莲香正待继续追问，冷不防车厢一摇，却是车停了下来。

想到此，谭纵不由地一阵耳，却是想到先前那位小蛮姑娘带话过来，说是苏瑾已然收拾好行装，搬了自己租住的小院。只等晚间谭纵去得文渊院验得考卷回来，便要与其一通前往秋月楼为其赎。又说五百两银已然备好放在了小院的房中，数目定然是够的，让谭纵不用担心云云。

都说古代酒的度数低，可谭纵现在却觉得这些人统统都在放！就看这酒，纯白无暇；在尝尝这味，则辣，虽然比不得后世的那度白酒，可也有了四十五六度了。

：“难你我便是终生待在这勾栏院里不成？”

也不知是谁提议，反正谭纵现在只要听见了这句极为耳熟的话就只能无奈的跟着举杯——据说此话传自于太祖皇帝开国大宴之时！

“哼，你莫忘了，那苏瑾与小蛮可与你我不同，她们可还是清官人，又素有清名，怎是你我可比的？更何况，如今王府却是还缺个少夫人，只怕咱们这位小蛮还想着日后以固，日后好搏一搏这大妇的位置！即便搏不上大妇，坐个平妻却也是好的。”

不仅如此，为防谭纵喝酒误事，还特意命小蛮守在一边。

说到此，清荷冷哼一声，脸上几分讥讽、轻蔑：“只是那小蛮想法虽好，去忘记了她即使有‘从龙之功’，可却是不够的。那王府历代累官，乃是南京府内一等一的人家，便是山东的本家也是数得着的大富之家，又岂能容得下她这等人来坐这大妇，即便是她家小苏瑾怕也是不成。能在那王府里平平安安过上一生怕就是个善终了。”

好在除开这些以外，谭纵也有自己的项，那便是这个时代的人已然有别于前朝，对于理工科极为重视，而六中的工、两提官员时更是对于理科要求极，这让理科生的谭纵也有了足以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资本——即便明年大考落榜，以谭纵相对于当今文化程度要上不少的理科造诣，去工、两谋个文案的差事还是不成问题。

“说的是。只是，既如此，那小蛮为何还如此这般？”莲香此时已然是被清荷说的心有余悸，可却是记起了今儿个的话，连忙追问。

“共举此杯！”

“诸君，且与我共举此杯！”

更何况谭纵如今已然有了南京府亚元的举人份，即便不去京城大考，也可在诸府之中谋上一门差事，熬个几年日后当个同知怕也不是问题。

“自然不是如此。若是瞧对了人，自然也可脱离苦海。便如当年诗香那般，若是真个遇上一个重情重义的，自然也可脱离苦海。到时，虽说不能享得富贵，却可活的逍遥自在。”

“可是诗香她不是…”

莲香细细一想，果然如清荷所说一般。只是其中关窍却又有些不通，连忙继续问：“可方向不还说这等富贵人家不得么？这小蛮既然如此机巧，又怎会如此不智？”

说到此，清荷角忽地闪过一丝光，旋即冷笑：“想必咱们这位公爷早已有了对付那谭纵的计策，而那小蛮便是其中一环。若是成计，只怕不仅那谭纵有牢狱之灾，便是苏瑾也只得无奈得王府里去。到那时，小蛮居中有功，即便被苏瑾知晓其中关节，却也难掩她的功劳，介时一个妾室的份怕是跑不了了。”

到时候，家中有贤妻，外不愁生计，当真是神仙一般的日。

“那便是我说的机巧了。”清荷叹一声：“你当她当真是为了苏瑾么？说到来，还不是为了她自个。王公得苏瑾一事，整个南京府谁人不知，只是碍于苏瑾的清名才不得不行这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