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小丑们象老鼠一样在影中奔波时，钱谦益又再度来到了码。

此语一，围观的百姓中便有喝彩者，而钱谦益则顿时木然。

车辚辚而起，向着金陵城中奔去。用了一个多小时，到了金陵城最繁华的旧院，也就是秦淮河边。在对面，就是国监，董廷献在旧院中寻了家馆去，不一会儿，就有小厮来，到国监里喊来了几个学生。

俞国振从不喜好大言，这突然说这样的话来，是何意思，难说，他真的是来接金陵城的治安？

所以他绝不亲自面，都是让别人去，可这个程先贞，则甚为不可靠，他与顾绛顾炎武关系好，若他能将顾炎武拉来那倒是奇功，偏偏他拉不动，两人甚至因为这个事情几乎反目。

了这间小庄，董廷献步行了里许，才上了一辆早就等候着他的车。车夫恭声问：“先生，现在去哪儿？”

对于让程先贞来主持南都周末事宜，他原是不赞成的，因为程先贞从来就不是他们这个圈里的心人，董廷献并不信任他。经过这些年来这么多事，他们这个圈里，张溥死了，吴昌时死了，周钟死了，魏学濂亦是死了，董廷献并不想成为下一个。

“既是如此，你这般大张旗鼓，又剑弩张，意何为？”

“俞济民，你私自领兵京，究竟是何意，莫非准备造反不成？”钱谦益捋了捋胡须，摆一个严正的模样，屏指如剑，指着俞国振厉声喝。

俞国振渐渐明白钱谦益所想了，不由得既好气又好笑，当年传说李白醉草吓蛮书，今天钱谦益也想来一场怒喝退大军啊。

俞国振有些不解，他当然不明白钱谦益这等文人骗取廷杖邀名的小心思，只不过看钱谦益模样，又不象真是兴师问罪。俞国振笑着：“牧斋公何此言，我若是要攻金陵，就不会请金陵派代表参与会议，更不会只带着五百陆战队来此了。”

他觉得似曾相识，是因为这手段与吴昌时实在相近。董廷献听到他提起吴昌时，脸微微变了一下，然后冷笑：“你觉得俞国振那么好瞒么，当初吴来之教唆三镇北攻，连起潜都被朝廷砍了脑袋送给俞国振，何况一个吴来之！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旧院。”

俞国振却是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这位东林领袖想要和自己对飙演技，他可是不知，自己在几百年后见识过演技多么湛的影帝演！

“正夫，我已经跟你说过，知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董廷献厉声：“你只要知，我们是在为天下儒门争一条路即可！”

一念至此，钱谦益顿时冷汗涔涔：如果俞国振本来没有这个意思的，给他三言两语成假戏真作，那就完了。

“哈，哈，哈。”

廷献的计策当真毒辣。以程先贞对此人的认识，他极度贪财，可是心计，似乎没有这么重。

“吴来之究竟死了没有死？”程先贞突然开问。

他必须在俞国振那里得到“廷杖”今天被俞国振利用了一把，充当见证跑到史可法家中去，若是再骗不到“廷杖”明天儒林群情汹汹就要开始攻讦他了。

俞国振仿佛知他会来，见到他也不惊讶，只是笑着问：“牧斋公奔波往来，当真辛苦，可要来一杯茶？”

“很简单，听闻史邻在金陵城中遇刺，金陵小朝廷如此昏聩无能，连自己的堂堂大员的安全都不能保证，遑论保护城中百姓的安全？”俞国振正容：“我来此不为其余，只为震慑霄小，还金陵城一个朗朗乾坤！”

他声音很大，听得码上看闹的百姓都是一个激淋：这可是阁老对上了军阀，胆敢在俞国振数百火枪对着之下如此，钱阁老当真是好胆量！

“心葵先生现在要去见刺杀史邻的人么？”程先贞又。

“你这些手段，倒是颇有几分当初吴来之风范。”

想到这里，钱谦益长叹了一声。

说来也是大明朝廷的悲哀，他为内阁学士之一，又兼着礼尚书，相当于丞相一个级别的大官，可是在金陵城这大明南都之中，被俞国振呼来喝去。俞国振派二十名华夏军士兵，便可以横行于史可法同样是丞相级别的大官府邸，满城带甲十万，无一人敢仰视之！

这样的谋——应该说谋背后，似乎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影。

说完之后，董廷献怒气冲冲，便了门。

董廷献笑了两声，然后又：“吴来之视俞国振为大敌，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些旧话不提，我尚有别的去，先走一步，你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