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白度沉默了片刻，当年地藏菩萨立下渡化众妖的宏愿之时，当年于巅峰时期的妖王便已经隐隐约看到地藏的结局，只是今日的妖王用白度这么一个化名，以一个孤魂野鬼之真正亲验当年隐约看到的结局时，心情自然与当时径相谓。听到如今已经转世亲妖的地藏菩萨园清，白度讥嘲：“若非妖族本的妖力本无法伤害任何妖族的躯，只怕我妖族真的便如你们人类一般，一味陷自相争斗残杀之中，千百年不得停息。”

“我曾有疑惑，质问师尊，与我师弟大明王尊者。何为慈悲，我佛存在，究竟有何意义。我师尊便将那本密宗回心法予我，一言不发；我师弟便是抬手西去，一路斩妖除，沾得一手杀戮血腥。”

“贫僧这一次，纵然妖族真，将来哪怕会形神俱灭，只要能看一那真正的佛，便绝不后悔！”

白度突然觉到边有一比北妖洲那冰雪加的恶劣天气还要寒冷的刺骨冷风。

“唯有找到真正的佛，才能让北妖百万妖族尽数皈依我佛。只不过，那真正的佛，便锁平天圣君圣的脑海之中，可惜当我明白之时平天圣君已经不在，幸好这一次天再次回，天下又将面临破而后立局面，而这一次引得天回的圣贤遗脉与平天圣君血脉相通，便给了我又一次领悟佛真谛的机会。”

白度眉一挑，不屑：“你威胁不了老夫。”

是因为园清是释教佛陀座下第一人，八大菩萨中实力最为莫测、被誉为最接近佛的“婆娑三圣”之首地藏菩萨转世吗？

“我这副转世之的父母，皆是北妖洲西北雪林之中的普通妖兽。”园清缓缓张，便将这句足以动整个释教的真相平淡的讲述来，那一成未变的表情足以说明园清对此并不在乎。

比起妖更可怕的，不是那些穷凶极恶一时无人能阻的妖族异兽，也不是那些癫狂发疯失去理智的正领袖，而正是徐平或者是如今类似徐平的地藏菩萨园清这偏执到懂得真理大的疯，这些真正引得天手泯灭的之人！

园清这突如其来的认真令白度心生疑惑，没由来的，白度突然想起徐平来，从某意境上来说，园清此时与当年那个看就可以挥手破天的徐平，竟奇的有些相似。

园清眉心的那太极终于徐徐闭上，这寺庙门前刹那间仿佛变换了一番，终于真实起来，不再充满神话般的玄幻彩。

“妖族自为天所不容，却依旧能存活于天下，终究还是有些理的。”园清继续徐徐说：“但说妖族不许互相残杀这条传千古的定律，便足以让我们这些以万之首自称的人类汗颜。”

园清很认真的说这句话，然后扬起手，起先那些被风走的落叶再度凝聚回到园清旁，凝成一个枯黄的球，悬空在扬起的手前。

“可我仍然不懂我佛慈悲的义所在，更不懂我佛渡化世人的意义何在。于是我便抛弃了地藏菩萨的份，用我师傅予我的那本回心法。回转世，耗时三百年，化数人，历经百世，虽然明白放下舍得的大心，却仍没懂我佛真谛所在，如此便始终无法渡尽北妖全妖族，便始终无法成佛。”

园清没有死，可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而最重要的原因却是，园清为什么没有死？

白度将睛眯了起来，试探：“是半妖之？还是我妖族民？”

“这就是天的真正心。”

园清孤零零的一个人，站立在那破旧的寺庙大门十步开外，自言自语。

并且无比自嘲的原因很简单，从现在的一些细末小节就可以看一二，园清脸上的微笑从未变过，那因为园清佛法而凝成的枯黄落叶没有消失，地上没有鲜血的存在，甚至是白度刚刚从园清膛的拳上，也没有任何鲜红的。

在这一瞬间，那浑散发着寒妖气的园清圣僧，已经与那位坐在隐佛寺首座的真佛如来毫无差异。

哪怕再听一遍，白度也丝毫没有达到园清心中想要的那反应。园清将手放下，那凝成球的枯黄落叶竟一瞬间消失得无形无踪，只得再延伸：“这也是平天圣君在原来那条被毁去的通天之路上重新伪造的通天之路的心所在。”

那柄还发厉鬼尖叫的锋利宝剑已经消失不见，在园清上留下的伤自然也已经复原如初，就连膛之上妖王亲自留下的拳般大小的黑，也已经愈合，再也看不到一异样。

园清比刚才更加认真，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这就是天的真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