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副厂长的办公桌前面，站了好几个人。罗小丽低着快步走到几个低着的人旁边，好了挨骂的准备。

不用看她都知，旁边几个人肯定是质检门的几个人。

办公室不大，只有二十来平米。罗小丽的一张小办公桌就在门的旁边，她中的暴君的办公桌在办公室的最里面。

“程风，你这个质检的长是如何当的？还记不记得你厂的那一天我给你说了些什么？记得？你记得，那你给我说说，这四百多的废品为什么会经过你质检的手成品库？你给我说说，你是如何理你质检的人的？是不是觉得，飞亚机械是我们的老客了，他们的产品简单，检验与否都无所谓…”

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把6S理在这个不到百人的小工厂里面运行起来。说是运行，相当勉——到现在为止，6S活动开展了大半年，整个车间也就只有清洁跟清扫像那么一回事，整理这事情，如果他云非不到车间，要不了两天，就成了空谈；整顿这事情倒是搞了好几次，几乎没有多大的效果，那就跟别提安全素养这两项了。

很想放弃，就这样得过且过算了。要是那样的话，云非却又觉得有对不起命运安排他来到这个大时代，当然，更对不起在他快要落街挨饿的时候给他一千块钱月薪，并且包吃包住包烟的王庆丰。

杨得志跟质检的几个人都快步离开了办公室，这个地方，如果可以，他们一辈都不想再来。这是整个工厂所有人最不愿意到的地方。

没有想象中的怒骂，而是从来没有受到的和蔼，罗小丽不知应该用什么语言或者词汇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觉察到泪即将涌眶，急忙转，向着办公室门外走去。

这个时代的工人，没有一的质量意识，更没有一的市场意识。他们只是自己的活，本就不关注自己工资以外的事情，这些都让他无比痛。

“唉，这次的事情，我不想再多说什么，如果不是成品库的赵在装车过程中发现工件轻了不少，这些废品发给飞亚机械，后果是什么，你们这些人比我更清楚。现在我说说理意见：废品的那几个学徒工，每人扣一百，这些钱，全从带班的班长以及他们的师傅工资俩面扣，杨得志一会儿通知他们；质检的其余人，每个人扣四百，杨得志、程风，每人扣一千。从这个月起，每个月扣一百，扣完为止。都散了，对我的决定不满，可以留下找我理论。不想可以走人。”

想到王庆丰，云非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初刚刚跟王庆丰认识的场景…

待得罗小丽离开好一会儿之后，云非才坐直了。

“TMD，为什么改变这些儿就这么难呢！”罗小丽关门的时候，听到办公室里面传来一句低不可闻的四川话。

待得所有的人都离开，办公室里面只剩下低着站着的罗小丽跟扶着额闭着睛叹气的年轻副厂长。

年轻的副厂长轻叹了一气，上的力气仿佛被空了，闭着睛，地靠着老板椅的靠背坐了下去，对着几人作了罚决定。

“厂长，我，你…”罗小丽鼓足了勇气想要打破这办公室里面诡异的压抑，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让办公室里面的气氛压抑无比，办公桌前面的几个人，上开始在这压抑的环境中冒汗了。

没有任何人知，他是一个来自二十年后，在国营厂里面饱受排挤的机械电工程师。因为醉酒而来到这个让他们那辈人后悔晚生二十年的大时代。他不知是了异时空还是重生了。

了办公室的门。

很平凡的外表，丢到外面大街上，平凡得让人不会多看一。稚的脸上却镶嵌着一双饱经沧桑的睛。

年轻的声音咆哮完之后，剩下的，只是沉默。

刚来到九十年代初这个大时代，他立志要用自己掌握的知识拥有一番大作为。却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就有快要不下去的觉了。

“去找人事，这个月你就转正，月薪六百五。去吧，人事的陈洁在等你。”

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骂自己的语言，罗小丽不由好奇起来，难不成这暴君今天转了？低着脑袋偷偷瞄了瞄前面办公桌后面老板椅上面的年轻人，见到他脸铁青地盯着自己旁边的几个人，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云非了有胀痛的，又在了下面的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