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我问你，你祖上是军吗？”

“木兰，我如今只要一闭上，就会梦见和我一起营的那四百多人。他们相信副将的命令，齐齐守在黑山，即使知对面烟尘太大情况不对，也不肯后退一步…我一直在想，完全服从命令真的正确吗？即使知情况不对，也只能闭着自欺欺人，乞求上天怜悯，这对吗…”

“我回去求援的举动，实在太愚蠢了啊！我当初就应该带着我的家去前面打探清楚敌情，然后建议副将撤退的。我为什么会自负到肯定自己能搬来救兵呢？就因为我是若家的孙？还是因为我的几个家？”

敕勒川何其大，如果人都聚集在一起，那一块的草场很快就被啃秃了。

敕勒川的牧民除了一分世代居住在这里的，大分都是迁徙而来，有些人的份就是当年战败的各国胡人之后，也有杂胡和军、甚至还有落主的民。这些人战斗力不弱，只是散落而居，本就不可能聚集在一起。

“你说什么？”木兰惊得险些握不住缰。“你说找牧民什么？和蠕蠕人作战是我们的任务，不是牧民的！你岂能让牧民自己去对抗蠕蠕人？”

“那你呢？我听说你的将军因为一角被同僚杀了，你被人如同挑选畜生一样挑到现在的队伍里，过着连饭都吃不上的日。你信任那些人吗？你敢把命给让你饿着肚打仗的人？”

“这一次，我不会回去求援的。”他跨上，重新握住鞍绳。“我不会回去。如果再这样重复一次当初的错误，这些牧民就要死的和我的那些火伴一般，只能等来打扫战场的队伍。”

“闲时牧民，战时跟随主人征战…”

“我很会指挥，真的。即使对方只是柔弱的羊羔…”

“不…没有人看中你这个。他们要的是军情，是军功，是唾手可及的人情回报。我只不过是一个一转都没有的小卒，我居然觉得自己能搬来救兵…”

“你不相信自己的同袍战友？”

若人恨声：“他们来找牧民的麻烦，那一定就是化整为零的，牧民分散各方居住，若他们一群人一起行动，抢不到多少东西。既然是这样，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找到敕勒川里的牧民，和他们说清情况，大家一起杀了那伙儿蠕蠕人就是。”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魏，究竟是用多少这样牺牲的先锋队换来的名声？

他一回忆起自己走投无路的拼命求着别人的那个场景，就有无法过气来的冲动。他虽然知大魏一切以军功为重，却不知为了军功的归属，人和人之间已经扭曲成了这个样。

他的脸上又一次现了以往许多次恳求她时的表情。

“不，我祖上是贺赖家族的家。”

“这不就对了！”若人的脸上不以为然地表情“我大魏人人可上，成年便会控弦。草原上生活的牧民，有哪个不会骑之术的？这群蠕蠕四劫掠，与其等到黑山大营里的人来替他们报仇，不如让他们自己先警醒起来，保护自己的羊牲畜。”

‘其实我也只指挥过羊羔。’

“木兰，请助我一臂之力吧。我去说服那些牧民，你来替我带领这些牧人，我…我的武艺实在太差了，他们需要一个‘英雄’来证明他们的选择没错。这一次，我是元帅，你是将军，那些牧民就是我们的士卒…”

若人的声音哽咽着，但脊背却得笔直。

“你真是胆大包天…”木兰喃喃：“你不但是个傻，还是个疯…”

“方向既然对，我们就回去吧。”木兰闻言也了放松的神情“既然找到了方向，个记号，回营让斥侯们过来沿路查看。我们只是普通的兵卒，这查探敌情的活儿，应该让专门这些事的人来。”

“家是什么？”

“…这实在是太愚蠢了。”

木兰轻轻问了声。

“粪既然在这里，一路着儿的方向追就是了！一来一回，时间一下就浪费掉了。”

但蠕蠕人的还是以草料为主。这些粪有的有豆料有的没有，一定是蠕蠕人抢了我们的战，让它们和自己的战混在一起走的。吃豆不会很快消化，再过几天，这些豆料就一也看不见了。”

“也许还有好人，也许还有可以信任的人，就像是王将军。但是现在，我实在不想再赌了。我会让牧民回大营报讯，但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们上。”

若人摇了摇。

这小是疯了吗？哪个牧民会跟着他这么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