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尚书承认了，陈璟就继续说病情。

看孩的样，不就是这么个情况吗？

洪尚书故作温柔的样，真有像老太太。

字是不了读书人的，但是能看清，洪尚书看到陈璟写着：枳实二钱、陈神曲一钱、莱菔一钱半、青一钱、豆豉一钱、茵陈一钱、广一钱、山栀一钱、黄芩一钱。

从来没人告诉过他。

鱼是其中之一，还有就是吃盐重。

洪尚书微微顿了下。

这么多半胶状的痰涎堵在腔，多少药要无济于事啊。

“拿下去煎药吧。”陈璟说。

陈璟拿过笔。认真写起药方。

果然，痰盂刚刚放好，洪九郎开始吐了。

吐掉了这些痰涎，至少齁要减轻很多。

洪九郎说他不吃鱼，但是喜腌制的羊和，所以洪九郎的痰饮，多半是吃盐太重造成的。

看到陈璟的字，洪尚书就想：“这孩小时候挨打挨少了，瞧这手字，写得跟扒似的，我要是他爹，得往死里揍！”

小公这病，症名叫小儿齁。”

***

“…是盐吃多了。”陈璟告诉洪尚书“菜里的盐原本就重，加上他吃腌的东西，更是盐重了。

“这大夫是不是不着四六啊？”洪尚书心想。他想归想，仍是不敢质疑，连忙叫人拿了痰盂来。

洪九郎和陈璟之间，是有信任关系的，所以他拿了药喂洪九郎，洪九郎敞开嗓，一气全喝了下去。

“应该豁痰降气。”陈璟“我开个方给您吧。”

果然，吐完之后，洪九郎的齁明显是减轻了，呼也正常了些。

洪尚书有劳。

一般不都是开冲吗？

洪尚书第一次听到这个病症名词，又觉得和孩的情况契合。通俗易懂，当即大喜，

“我明日再来。”陈璟对洪尚书“今天吃一回药，等我明日来了再吐一回，小公就无大碍了。”

甜瓜是苦涩的，可以药。但是，从冷冲药末，是什么理啊？

“别别别，糖不能吃。”陈璟说“拿痰盂来，他一会儿要吐痰…”

这么想着，洪尚书就对陈璟大为赞服！

“小儿齁”这个症名，因为要几百年之后才现，所以现在的太医。没一个人说来，唯独陈璟。

他似乎不知。

洪尚书大惊失。

“果然是神医！”洪尚书对陈璟。“神医，您看这孩的病。应该怎么用药？”

洪尚书觉得陈璟不可测，当即不再说什么，让人扶起洪九郎，陈璟拿着茶盏，喂洪九郎喝。

“觉怎样？”陈璟问他。

洪尚书心里有着急。

“我若是猜得不错，您的味比较重，菜里的盐素来就多，而令郎的饮，跟您是一样的。”陈璟对洪尚书。

“九郎，爹叫人拿糖给你吃，啊？”洪尚书就张了，柔声问洪九郎。

“这是验方，我家老祖宗留下来的，没有医书可考。”陈璟说。

洪尚书站在他后看。

洪九郎被他父亲捧在掌心长大，就对他父亲没有怕，也不尊重他，不理会他父亲。

洪尚书听了，又是一番惊讶。

枳实汤此方，是自清朝的《古今医彻》，是将近一千年后的药方。对于这个年代的大夫而言，这个药方他们不来。

他自己取过甜瓜，把它们研磨成了细末，然后用冷冲散，冲了半茶盏，对洪尚书说：“给令郎服下。”

“这我倒是不晓得的。”洪尚书笑了笑，并没有生气。“从前我有个侍妾，总是说菜太咸了，我还当她是作怪，就将她卖了去。”

“这是碰到人了，否则九郎的病，不知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去！”洪尚书在心里想。

这一。洪尚书倒是不自知。

“呃？”洪尚书不明就里。

他吐来的痰涎，都是透明的半胶状。

齐王就笑了，说：“这个是真的。”

洪尚书看了看方，问陈璟：“此方自何？”

洪九郎吐了这么想痰涎，洪尚书就心里有数了，这孩的病，九成是能好了。

写罢，陈璟将墨迹了，然后递给了洪尚书：“这是枳实汤，您照方抓药，抓八副就好了。派人去药铺的时候，另买八颗甜瓜，我要单独用。”

洪九郎声气的，虚弱极致，半晌才说了一个字：“苦…”

洪九郎一一吐痰涎，吐了大约半大碗，才停住。

洪尚书看了看，没有再说什么，把药方给小厮去抓药。

很快，枳实汤抓来了，陈璟要的甜瓜要买回来了。

“每每宴请，若是您赏脸去，主人家特意给您的饭菜。都是要添重些盐味，大家都知。”齐王告诉洪尚书。

洪尚书看了又看。

小公脏腑弱，咸寒之太多。有损脾。脾受损，无法健运，凝聚而为痰饮。痰饮内伏，壅滯于肺，所以呼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