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的任务就推给出身寒门,没有任何后台和背景的陈庆之了。
:东西远比棋盘上的东西更多百倍,而且萧衍棋力高深,并非菜鸟。为人又精明,极难糊弄,棋瘾还特重。兴头来了,一局接一局,天子的精神威压加通宵的疲劳战术,这个陪下的活还真不是人干地!相信和萧衍激战一夜,寿命都要减短三天。而陈庆之同志接过这个艰巨的任务,一干就是整整二十三年。
由于陈庆之年纪青,有精力,而且围棋造诣颇为了得,人又极为聪明,因此陪萧衍下棋二十三年,不但没有下出什么祸事,反而颇得萧衍的宠信。于是不少人就嫉妒了,开始算计起陈庆之来。
陈庆之性格温和朴实,做人宽容厚道,既不爱财,又不弄权,虽然得宠一时,却从不借势为自己谋私利,而且乐于助人,仗义疏财,在众人眼里是标准的君子善人一个。不过权力场中“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却向来是至理名言。既然陈庆之如此善良,众人自然要把他往死里欺了。再加上他是寒门出身,士族的官员们怎么看他都有些不对劲。
于是不少士族的官员向萧衍进言,强烈要求把柔弱书生陈庆之送上战场当炮灰,理由是陈庆之围棋下得好,兵法自然也不会差,派出去带兵打战方才不会埋没人才。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天下围棋下得好的人多着呢,上到七八十岁,半截身子入土的棋坛泰斗,下至七八岁,毛还没有长齐地天赋神童,个个都有一手漂亮的绝活,难不成也该让他们上战场不成?况且众所周知,理论和实战根本就是两回事,熟读兵书的未必就能成为优秀地将领,更何况还是以围棋水平高低为判断依据的荒诞理论。
梁武帝萧衍并非白痴,自然知道这些一副伯乐嘴脸的家伙们的险恶用心,分明是见皇帝太过宠信一个寒门官员,这些士族们就红眼嫉妒寒心了,想出这个办法来整寒门的出头鸟陈庆之,不但要让陈庆之远离皇帝,失去邀宠地机会,更要将其送上战场,充当炮灰,致其于死地。萧衍虽然算得上是个性格厚道的人,但众所周知,古往今来,皇帝历来是全天下最没人性的特殊职业,作为一个皇帝,天下所有衣冠禽兽地总头子,良心和人性都是要不得的。一边是毫无劣迹,也毫无背景,颇得皇帝喜欢的寒门宠臣,另一边是心怀嫉妒,自私自利,代表社会上层力量的士族官员,萧衍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士族虽腐败堕落却是国之根本,至于讨人喜欢的寒门臣子一抓就是一大把,牺牲一个算什么?再说围棋下得好,带兵打战也就一定强,这句很白痴的话原本就是出自萧衍之口。年轻时候的萧衍出身士族,多才多艺,擅长诗词歌赋,又特别嗜好围棋,和一些士族子弟交好,结成了“八友”相当于后世的“四大才子”之流。少年时自诩为文武双全,天下奇才的萧衍仗着自己棋力高出众友,每每下赢之后,就得意洋洋的吹嘘,说围棋下得好,带兵打战自然也就强,俺萧衍日后一定会成为名留青史,封妻荫子的绝世名将!不料长大以后。绝世名将没有当成,却坐上龙椅当上了皇帝。所谓皇帝者,真命天子也,金口玉言,说过地话不管再弱智也好,再白痴也好,自然永远都是对的,即便不对,在正确的舆论引导下。也会变成对的。因此士族官员搬出皇帝发家前的“至理名言”来,纵使再荒谬,为了皇帝的威严和自己的面子,萧衍也不会出言反驳的。
于是为了安抚士族官员,萧衍立即把自己宠信了二十几年的陈庆之给卖了。当陈庆之得知自己一届柔弱书生竟然莫名其妙地要上战场拼杀,不知做何感想?难道梁朝武将都死绝了,真沦落到了需要一个柔弱书生扛枪挎刀,冲锋陷阵。战斗到第一线了?俗话说得好:“生活就象强奸,既然无法反抗就干脆去享受吧!”于是陈庆之只好强笑着表态道:“浴血沙场,为朝廷效力,是俺陈大书生的宿愿!”
萧衍想了想,陈庆之好歹也兢兢业业,尽心尽力陪自己下了二十几年棋,自己却为了讨好士族一脚把他踢去当炮灰,实在有点不厚道。于是拨了两千兵马给陈庆之。好歹充充门面,当当殉葬品,也不枉君臣一场。萧衍向来提倡节约。能一次拿出两千兵马给陈庆之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更没统过兵的书生去折腾,已经算得上是人品爆发了,至于这两千兵马,自然都是一些杂牌中的杂牌。炮灰中的炮灰,即便死光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于是一支由柔弱书生统帅的杂牌部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诞生了,在众人眼里。这支部队军旗上就差没写上“炮灰”二字了。此时还没有人能意识到这支炮灰部队将会给这个时代带来什么样地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