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只不过这阵冰寒刺骨的白雾很快散去,转眼间众人便看清帐中情形——刚才还和龙君对答地肄水河神翁成,已跌落地上;原本足踏两龙的黄河水神冰夷,现在却一脚踏龙,另一脚踩住翁成。让他动弹不得。
“难道他正是奸细?”
饶是变起突然,帐中大多数神祇妖灵还是立即反应过来。这时便听那翁成正大呼冤枉:“冤枉!冰夷你为何拿我?”
“哼!”不用云中君解释,踩住他的暴躁河神鄙夷说道:“好个肄水叛贼,竟敢暗中与南海勾结。看你这厮平时还一团和气,想不到暗地竟是个卖主求奸细!”
听得此言,肄水河神还要辩解,却被云中君沉声打断:“翁成,你就不用狡辩了,此事本王已查得一清二楚。那孟章小贼,轻易从肄水遁往罗浮。不就是你托故远游,故意给他们有机可乘?还有那送给四渎水府的彩礼聘物,其中那条明月细贝做成的冰簟,难道不是你们肄水河特有的珍产?这明月贝,肄水河中本就极其稀有,如果不是你暗中授集献给孟章小贼,南海如何能编成一整条床簟?还有那锋利无比地鳄鳞霜牙、可抗水毒的金甲鱼鳞,难道不是你费心从内陆水系搜刮,源源不断输送给南海龙族?”
“…”听得龙君言语确凿,翁成哑然片刻。便又极言辩解,显是并不甘心。见他如此,云中君叹了口气,颇有些感慨地说道:“翁成老弟,你似乎是在龙魔大战后便归附我地吧?说起来你与我相交时日不短,我阳父一向敬你颇有血性,怎么今日却如此不堪?”
听得此言,一直极力挣扎极言辩解的肄水河神,忽然脸色苍白。闭口无语,夫神片刻后才神色萎靡的低低道了一句:“老主公神目如电,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最后竟是冰夷擒住我。你们不是一向不和的么?”
说这话时。他已被冰夷提起,关节处缚上水族特有地缚神筋,交给从旁奔出的龙兵押住。腾出手来地黄河水神,听得他这话,哈哈一笑,略带嘲弄地说道:“翁老弟,你这几百年都活回去了?连主公对头的话你都相信。”
听得此言,翁成帘如丧考妣,嘴角嗫嚅半晌。说不出话来。见得如此,云中君面沉似水,喝道:“翁成,既然你没得话说,那就请斩神台上走一遭!”
一声令下,翁成便被两个龙兵推搡着朝帐门外走去。就在快到帐门处,静默片刻的老龙君又开口低低说了一句:“翁老弟,放心去吧。你殁后,肄水河仍由你子孙掌管。”
听得此言,那个跌跌撞撞朝门外走去的肄水河神,努力从龙兵掌中扭转身,对着帐上龙君点头拜了三拜;众神光影里,翁成看得分明,此刻端坐在大帐上的老龙君神色凝重,威风凛凛,哪还有半点老朽昏庸之相。
见得如此,已知不免一死的肄水河神便放声大笑,自嘲道:“翁成啊翁成,你英雄一世,到最后却死在郁水河里。”
临近死路的肄水河神喟然长叹:“我也不知有没有看错那南海水侯,但我一定看错了老主公!”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在龙兵之前自行朝帐门外走去。此时帐中众人,无论妖神道人,目送他颓然而去的背影时,心中尽皆叹服老龙神的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