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忽从观门上跃，从殿前广场上一列列弟中穿过，直奔后，如风如火。众真武观弟一时都停了脚步，面面相觑。那人乃是孙果的大弟，如此飞奔，想必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天未明，长安城、真武观中已钟鸣三声，鼓响七下，观中弟披衣整冠，鱼贯从卧房走，开始早课。

我既然知毁杀德弟会引来灭门大祸，那别人没理由不知，何以那些小门派还会一个一个争先恐后地与德宗为敌，惟恐动手慢了会没功劳的样。难他们真以为德宗众真人会是以德报怨的大德之士吗？”

紫清双眉一轩，：“说下去。”

真武观恢宏雄伟，主殿十丈，在蒙蒙天光的映衬下，连飞檐铜兽都有了些森森气象。

那人了声是，犹豫一下，又小心翼翼地：“应该就是了。师叔，我觉…觉…”

此刻天下皆知真武观乃是德宗死敌，特别是在斩杀了几名德宗重要弟后，此仇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尽有本朝朝廷倾力支持，孙果又是信心满满，但任谁与德宗为敌，总不是件能够轻松对待的事。因此真武观众弟

那人如此才续：“若尘与下山前大有不同。他上透着些死气，完全不是修习三清真诀应有之相。另外内气日重，太璇峰上不光鬼气弥漫，偶尔还可见妖气，这…”紫清略一摆手，打断：“我知了。你以后不必去理会这些，只消盯好玉玄就行了。”

太上德北角，有一座小小石殿。此殿小而古拙，自有一番气度。殿中陈设同样简单，一个香坛，一几二椅而已。松木椅上端坐着一个老，正自闭目养神。

紫清将绢轴还给那人，吩咐了送去藏经殿收藏，慢慢研习解开绢册上所载诀，然后又问：“若尘天明就要下山了，他都准备了些什么东西，怎地不见你回报？”

此时天已微明，二天君行虽厚，忙了一晚也觉得有些疲累不堪，于是各自端坐闭目，调养心神，好应付下山后无穷无尽的麻烦。

紫清面一动，双目一开，抚须：“他就要这么下山吗？”

那绢轴上记载的正是龙象白虎天君改造德宗法的独门手法。虽然没有心法诀要合，但以德宗之能，依三清真诀之愽大，也不难推断替代的心法来。至于德宗用何法门得以知晓这些，二天君哪会知？他们甚而本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为人所尽知。

此时一名中年人飞步而，叫了声紫清师叔，就将手中一张记得密密麻麻的绢轴递上。这名老气清而华，正是德宗执掌戒律的紫清真人，论德行真元，并不在诸脉真人之下。他略开双目，一扫过绢轴，随即赞：“手法独到，别机杼。真想不到七圣山还能有如此人才，这两人大智若愚，之前倒是有些看走了。虽然手法过于毒了些，然而法为人用，端看法门用于何，损些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人：“若尘什么都没取用，包括咒符丹葯在内。据我所知，他上次下山时带的东西该已全用完了。”

龙象天君仔细一想，手上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以德报怨？依我看众真人若肯允许对方一命抵一命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嗯，你说的对，为啥这些小门小派明知送死，还会与德宗为敌呢？就是真武观那群杂，也完全不是德宗的对手嘛…这当中必有古怪。”

在这段风起云动的时候，二天君一直随着青衣呆在无尽海，几乎与世隔绝。不通时事，自然也不明白何以世情会急变若此。二人参详了半天，自然什么都没参详来。不过二天君手上可都没慢了，整整一个长桌的法已被他们修理整合完毕，分门别类地装了两个背包，每人各带一个。

紫清默然片刻，方轻叹一声，转望向香坛。香坛上供着一幅画像，画的正是德宗开山的广成。

那人应承了，退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