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她后忽然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烟，你这么坐着可是会有损行的。”

那男先是一怔，悄然间已撤去了禁制。

莫峰后山石鹰鹰喙上，不住升腾起淡淡烟，又随风化去，如此周而复始。偶尔烟稍淡，可以隐约看到雾当中正坐着一个窈窕女。

世间人登临绝，极目远眺，多选择清晨又或是黄昏时分，好能坐看朝晚霞。但莫峰上风光卓绝，虽然此刻是正午时分，但极目远望，尽是茫茫云海，海天成一，当中缀着朵朵青峰，别有风味。

狰狞的兽纹，斑斑锈迹的钉，以及柔光洁狐尾上大块大块的褐血斑，不由得握了拳，一缕鲜血从她指中渗，不知不觉间指甲已刺破了掌心。

那男笑笑：“我只是看你失了方向，胡言语几句而已，别放在心上。你今后若想成什么事，最好自己有些决断，不要事事依从师命。看你那个怀素师，就是个有心机的，我听闻她已与纪若尘有过夫妻之实，也不知是真还是假。不过最近她比你要得，这总不是假的吧？嗯，几天前我就看到她下山，不知玉玄真人派她去些什么。啊

风又拂散了她上烟。

那男悠然地：“纪若尘初时显得十分愚钝，资质不过中上而已，但他修之速竟比姬冰仙还要快上许多，实是大智惹愚。此番回山之后，我看他气度风范已有不同，恰如一块璞玉，正渐渐地显了光芒来。你刻下想必也在后悔当初未能在他上多下些功夫吧？你心有挂牵，自修为境休说与纪若尘，顾清，姬冰仙等人相比，就是李玄真、尚秋也比你了许多。再论师门呢，丹元积弱已久，nilongdao。***/玉玄真人虽然天资惊人，可惜内本就人丁稀少，玉静玉真又是不成的，事事都要她一人撑着，哪有可能与别脉一争雄长？就算景霄真人了意外，可是太璇自星蓝夫人以降，同辈师兄弟还有十一人。我看今后五十年内，丹元仍会是最弱一脉。烟，你虽是女，可是心却不输任何男，是想要作一番事业的。这我再清楚不过了。可是论侣论修为论师门，你都不如别人远甚，还靠什么人第？玉玄真人所的决断对错各有多少，究竟有没有这个才任一脉真人，其实不用我说，想必你自己也清楚。”

她该如何决断？

他在烟边这么一坐，山风上不二人三尺之地，渐盛的烟逐渐将烟隐没。烟忽然：“师叔，我想风的。”

坐于烟旁的男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年纪，生得十分大，剑眉星目，面如刀刻，一黑发随意披洒下来，只以一发带束住，看上去狂放不羁。听得烟如此说，他只是笑笑：“烟，你所作所为，有哪些是奉师命行事，有哪些是发自本心，你自己应该知晓，并不需我多说。”

烟淡淡地：“师叔想要说些什么呢？”

烟所修功法与众不同，周缭绕不散的烟实是她本元气所化，被风散得一，她的行就会损毁一分。寻常山风自然不走她周烟，但这莫峰的山风格外劲，她若非有意运功抵御，烟就会被风徐徐散。也正因如此，烟在三清真诀修上清境前，不能下山历练，这又与其它弟有所不同。

烟浅浅一笑，：“师叔既然已经知烟是个杨，朝秦暮楚的女，为何还要来这里呢？”

那人也在鹰喙上与烟并肩而坐，与她一样眺望着东方云海，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纪若尘与顾清午时发，乘的是云宵鹤，这会大概快了西玄山了吧。想当年你日日与他在这里同赏日，后来又费了许多心思，现在还不是落得个一场空吗？”

她就那么坐着，任由劲的山风不断拂走她上烟。她双中雾弥漫，望着东方云海，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苏姀悠然立着，并不促。反正她已这么站了几百年，也不在乎多站这一时三刻。

烟并不回，只是淡淡地：“师叔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