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尘微微一怔。昆仑二字素来玄妙莫测，典中众说纷芸，有说那是西王母所居之地的，也有说那是群仙聚居之所的，但说来说去，昆仑究竟在何，又或是否有昆仑此地，典中没有一本说清楚过。

如此近距离相对，纪若尘已可确定杨玉环也是修之士，且行还是不浅，与李安那三心二意的修炼绝不可同日而语。且这杨玉环法十分玄妙，长于隐忍藏匿，以纪若尘的灵觉也只能发觉她有行，而看不透她行浅。

她是带着宿慧的，因此虽只修了三年时光，但已初慧。

杨玉环凝神望了纪若尘片刻，才柔声：“纪少仙自德宗，那是当世首屈一指的大派了。”

纪若尘觉得杨玉环气息骤然纷，忙问：“娘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了。

但这杨玉环分明没有半诱惑他的意思，纪若尘自己反倒隐隐觉心一下得要比一下快些，特别是在她那如双瞳的注视下，纪若尘竟然微微地觉到张起来。

杨玉环轻抬皓腕，从旁果碟中取过一枚荔枝，剥了。又从怀中取一方丝帕，先是略了额上面上细细的珠汗，才拭了拭樱。

杨玉环叹罢，又怔怔地想起了心事。她忽然玉面一白，黛眉微顰，以手捧心，似作呕。

她这一叹虽短，内中却着不知多少离恨思愁，虽只若冰川一角，却也一时让纪若尘听得呆了。他有心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纪若尘沉片刻，：“昆仑飘渺难求，我年轻识浅，实不知它究竟在何。”

但杨玉环环视而过，却仍未看破血气来自何方，不由得心下略有惊慌。她师从的灵墟也是门正法，早已察觉这血气之中有杀伐屠戮之意，绝非源自正法门。这也就罢了，令她心惊的竟是这血气中似还有一颇为熟悉的味，那是她绝不愿意在此等情局下省起的味。

纪若尘双目低垂，答：“我年轻学浅，未得本宗法万一，实在是惭愧。”

杨玉环坐直了，刚了声不碍事，忽然鼻端又冲上一得化不开的血腥气，登时又空呕了几下。纪若尘一惊，起想上前，又想起两人独空殿，与杨贵妃近可是极度失礼之举，于是又坐了下去。他这一动不打，杨玉环只觉迎面一无形血狼扑来，一时之间几乎不能呼！

杨玉环那一双似带烟的可不寻常。

过了许久，杨玉环方幽幽叹了气，：“少仙名门，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昆仑？”

然后那只柔无瑕的手，就那样定在了边，任丝帕从指尖飘落！

杨贵妃叹：“既然连少仙都不知晓，那想必这世上是没什么昆仑了。”

她樱半张，面白如雪，双眸中尽是震惊，骇然，定定地盯着纪若尘！

在她前，纪若尘全衣衫尽消，现匀称健壮的魄。他挂着一方小小青石，正不住涌稠得几乎不动的鲜血，时而涓，时而结滴滴落。的鲜血顺着纪若尘肌理纹路而下，至上腹时尚还分成数血，到下腹已是一片血海汪洋！且他置于膝上的双手中也染满鲜血，那血

杨玉环只嗯了一声，就此沉默下去。纪若尘端坐不动，他耐心可是极好的。

当然，她份特殊也是一项原因。纪若尘虽然份超然，但于礼法讲，也不宜盯着她久视。

“昆仑？”

当年灵墟妙玉初见杨玉环时，即说她有天宿慧，其后在灵墟三年修行，大多时候炼的就是双神通。这门神通初修，可视若鹰，其后成心，能破表里，直视本。再后为慧，可略通过去未来因果。再后为天，可见前世来生，窥破回。

她久居，变不惊只如家常便饭，因此尽上不适如袭来，表面上只是面略有苍白，微笑稍有疲倦而已。这阵血气来得毫无征兆，绝非寻常。她坐定了，波转，似是漫不经心地在殿中各及纪若尘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