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青玉策ma北行，没过多久便进入了广阔的草原。她是从奢延城外绕过去的，沿路看见几个刘bobo手下的卫士。对方却似乎无法为难她，互相对视了一yan，便转过tou去，故zuo不见。

青玉ting起xiong膛，勇敢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她本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孩子，见到男人的时候总是低着tou，连看都不敢多看一yan。但现在的她却有些不同了，她知dao自己必须变得比以前有勇气，从此以后，再有没有人可以帮助她，她将独自面对生活中的各zhong艰难。

她不再将载yang放入食盒，而是用自己的外衣让他缚在xiong口，ma匹虽然很颠簸，载yang却一直睁着一双大yan睛在她的怀中注视着她的脸。她的心中便升起了母xing的柔情。她知dao她必会以载yang为子，一生都将为了他而活下去。

愈向北走，风便愈加猛烈，她开始看见游牧人民的帐篷。她亦如同楚衣一样是匈nu人的女儿，但她自小是在高平公府长大的，因而她更象是一个汉人女子。

她从未学过挤羊nai，支帐篷，拾niu粪之类的工作，她想，她以后必须得学会这些。

她沿途向牧人们乞讨manai给载yang喝，他似乎生来就是要成为牧民的，喝着manai一点都不觉得腥膻，反而津津有味。

青玉便觉得很安wei，看来那位白胡子神仙说的话是可信的，到底是匈nu人的孩子，天生就是为了草原而存在的。

夜晚的时候，她但请求牧民让她借宿。草原上的人们，shuang朗好客，与如同汉人般定居在城中，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那些匈nu人大不相同。

她shen上穿的本是如同汉人女子一般的衣服，一路向北，便开始逐渐换上牧人的短裙长ku，这样骑ma也更加方便。她很庆幸她曾经请求楚衣公主教会她骑ma，如是连ma都不会骑，她真不知该如何在草原上生存。

一路行行停停，走得也并不快，只觉得天地之间越来越是苍茫。会说汉话的牧民越来越少，她开始更多的使用匈nu语，也越来越象是一个真正的匈nu女子了。

终于有一天，她看见前方chu现的一座大山，山下有mei丽的河liu。她记起那个白胡子神仙的话，在燕然山下，大河的源tou，便是这个孩子应该居住的地方。

她并不曾听说过燕然山这个名字，也不知这在座山在汉人之中是很著名的。她问了牧民，牧民们回答，这座山如同天一般高，因而大家都叫它天山。

天山，象天一样高的山。青玉想，这一定就是老神仙所说的地方。

她变卖了无双的一件首饰，在大河的源tou买帐篷住了下来。她又买了一些羊群和ma匹，如同普通的牧民女子一般过上了游牧的生活。

哪里水草丰mei，哪里就是我们应该去的地方。她记得那些卖牲口给她的牧民所说的话，但她却仍然不知该如何找到水草丰mei的所在。

夏天过去后，天气迅速转凉，第一场雪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使整个草原变成了白se，青玉所养的小羊开始在严寒中死去，更多的羊因为失去了水草而挣扎在饥饿与死亡的边缘。青玉惊讶地发现，原本生活在她周围的牧民都失去了踪影，她不知他们去了何chu1，也不知自己应该向何chu1迁移。

她忽然想起小的时候曾经听年老的婆婆说过，当冬天来临后，大雪会夺走草原上的生命。因而必须在第一场雪来临前就找到一个温暖的山谷，迁移到山谷之中，而且还要准备下充足的食wu和草料度过漫长可怕的冬天。

她此时才gan觉到了害怕，她gen本就什么也没有准备。

天地之间除了白se再也没有其它的颜se，北风呼啸而过，曾经温暖而mei丽的草原，于此之时，变成了白se的恶魔。

她一畴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再想离开，已经为时过晚，似乎整个宇宙间只剩下她和载yang两个人而已。

便在此时，她听见帐外传来的声音。她惊喜异常，走chu帐篷。只见一个shen穿狐pi大袄的jing1壮男子站在帐外。

那男子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走了chu来，也颇吃了一惊。但年青女子却是mei丽夺目的，在风雪之中，这女子的shen上有着奇异的沧桑之gan。

男子问：“大雪已经降下了，你为何还在这里？”

他说的是鲜卑语，青玉也勉qiang能够听懂一些。她结结baba地回答：“我不知该去何chu1。”

男子皱眉dao：“你不是鲜卑人？”

青玉回答：“我是匈nu人。”

男子ma上用liu利的匈nu语与她对话，大概他是jing1通许多zhong语言的。“大雪降下后，你就不该再停留在这里，你的羊会全bu死去。”

青玉颇为无奈地看了看羊圈之中挤zuo一团仍然在瑟瑟发抖的羊群“我是从南方的城市来的，我gen本就不知dao如何在草原上生活。”

男子审视着青玉，虽然shen着普通的牧民服饰，但她shen上那zhong汉人女子般的柔弱气质却是无法改变的。她应该是chushen自一个很好的家ting，却为何又会落难于此？

他是一个极豪shuang的人，虽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