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三人稍事休整，拿上祭品便直奔雷祖殿。

虞思雨应诺，略略低掩饰自己怨恨的表情。

老太太比划一下肚，问“可还好？”

太妃握住虞襄皓腕，冲老太太笑“虞老太君，你这个孙女是了名的灵人儿，能否借本沾沾福运？”

晚秋给她打了好一会儿帘也不见她迈步，提醒“大小，老夫人只等着你一个了。”

方志晨中探后在裴氏的安排下与虞思雨见了一面，双方都很满意，没过多久便遣冰人上门说亲。因老太太与裴氏母亲乃几十年的老朋友，说一声情同妹也不为过，就是有心拒绝也不能得太相，便让她先把庚帖送来，届时只说两人八字不合也便罢了。

“人既已到齐，那便走吧。”她淡淡摆手。

偏现实比臆测更为糟糕，太侧妃早为太诞下庶长，且那侧妃还是太后嫡嫡亲的侄孙女，家世比起太妃来说只不低。倘若这一胎太妃不能保得一个健康的男婴，其前途真可谓扑朔迷离，凶险万分。难怪她都怀胎七月了还持要来观祈福，却是求心切了。

老太太笑得越发厉害，拧着她鼻尖“你都没脸见人了，满京的闺秀该如何自。你可给别人留条活路吧。”不是她自夸，就她孙女这长相，放整个大汉朝，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要不是惨遭横祸失了双，上门提亲的冰人非得把侯府的台阶踩塌不可。

最好的情况是一男一女龙凤呈祥。可双胎本就难以养活，若是两均安也就罢了，若是龙死凤生…那皇上和太的脸面就‘好看’了。

“早商量好了，这两个八字定是合不上的，可惜了一桩大好姻缘。”嬷嬷一面叹息一面将庚帖收袖袋。

两人正说着话，太妃听见响动走来，看见虞襄容大悦，招手“襄儿，快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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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谬赞，论起福气，她哪里及得上您半分。”老太太连忙摆手。

白云观里果然人山人海，好在观主早有准备，为达官贵人们安排了最舒适的住。虞品言负责醮会防务，将祖母与妹妹送厢房后便匆忙离开。

老太太漫不经心的摆手“看什么，总之是要推掉的。观主那里你可打好了？”

宋氏“太医说胎相很稳，来祭拜一趟并无大碍。”

“可不是嘛，每逢大一儿的集会便这样，叫我如何有脸见人。”虞襄唉声叹气。

殿外站着两排龙鳞卫，剑戟耸立，阵仗森严。能让龙鳞卫亲自守护的，其份必定不凡，十有八-九是皇族中人。老太太站在原地踌躇片刻，转便想离去。

桃红柳绿忙推虞襄上前见礼，被人视若无睹的虞思雨觉得怨恨又屈辱，只得站在原地僵的福了福。

教，但醮会这一年一度的盛事正是与几位故友走动的好时机，她自然不能错过，此时早穿妥当，坐在厅中饮茶，看见素着脸，没打采的孙女，莞尔“哟，是不是妆容又让你哥洗掉了？”

这话听起来略有些奇怪，老太太却没多想，只因嬷嬷拿着一个红封来了，禀告“老夫人，这是方家送来的庚帖，您要不要看看？”

太妃嫁给太六年有余，却一直未曾生养，今年终于怀上了，却怀的是万中无一的双胎。若生的是两男，必得去其一，不去其一也可，两个都得剥夺继承权。若生的是两女，双胎生产时大多艰险，也不知会不会损了骨，致使日后再难有。

虞品言温声附和“老祖宗说得很是，所以我总跟她说，让她莫去祸害旁人，只祸害我一个就够了。”

太妃但笑不语

一位老嬷嬷拿着两炷香来，分别在殿门两旁的青铜大鼎中，看见祖孙三人，忙开打招呼。老太太回一看，却是太妃的嬷嬷宋氏，当即个惊讶的表情“原是宋嬷嬷。这里面的贵人竟是太妃娘娘？娘娘不是…”

两人打的并不是什么哑谜，稍微往下琢磨琢磨便知说的是哪件事。因心妆扮而姗姗来迟的虞思雨正巧听了个全乎，脸上喜尽去。

虞思雨这才如梦方醒，脚步虚的去。

老太太以为然的。

宋嬷嬷给她使了个，用型无声“但求一个心安。”

老太太见她那如丧考妣的样儿，自然知她听见了，却也并不解释因由，也不开安，但凡她有脑便知方家绝不是富贵乡，却是安乐塚，让人死也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