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一只手，所以每次划火柴都特别费劲，我不知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连续好几火柴都断在他手里，最终他也没燃嘴角边的烟，慢慢抬注视我半天，第一次听到他柔和而又哀伤的声音。

“爹，我已经散了真元，废了法，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了。”

“雁回，山里地多，我一定给你寻块风好的来安葬你！”

我惨然一笑缓缓举起左手无所谓的回答。

“她是贱命，而你是帝王之命，所谓一贱破九贵，你手上如果沾染她的血，你的帝王命就废了，何况杀了她又能怎么样，于事无补，家正统不妄言杀生，你戾气已起若沾血腥必堕。”

秦一手听我的话，目光落在我掌心的伤上，长这么大我从来没看秦一手哀伤的表情，何况是对我，在他目光里我明显看到忧伤和痛楚，整个人看上去瞬间苍老了很多。

秦一手并没理会我的羞愧，抓着秋诺发让她抬着。

我这才意识到之前自己有多幼稚，我一直以为秦一手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神，山里人多纯良，他说什么别人都信什么，好多次我在门槛边听秦一手给人看相，都是断的很肤浅，当时我以为是秦一手是滥竽充数，现在才明白，真正不懂的其实是我才对。

“知，我再也没有法了。”

我听完秦一手的振聋发聩的话，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给人看相只到为止，一直以来我都曲解了法的真谛，一气悔恨的低声说。

“错？你这是错吗？”秦一手盯着我冷冷的说。“你一句错了就要搭上几十条人命，你给我说错了，因为你枉死的人就能笑九泉？”

我的刀直直的刺向秋诺，却被秦一手扣在我手腕上不能动弹。

“你是帝王之命，机缘巧合你开启八龙抱珠项链，才让你拥有家五术要，你自废了法，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此女虽生得丹凤，可白遮珠，其人邪，心必险恶，笑冷寡情，作事机内重，为惟冷笑而不言情由者，其人机谋必而难测心思，她嘴生小巧如樱桃，可两角上翘如同鹰勾，多毒，她颧骨丰初看是福泽之人，可此女向横生，其必凶暴。”

我连忙抬重新看秋诺面相，被秦一手破去她的藏魂术后，面前的秋诺面相果然和我之前看的截然不同。

“爹，雁回知错了。”

“你还是执迷不悟，学之人是导人向善修养，左有师弟、右有师兄，前有师尊，后有鬼神，上有神明，四方皆为尊者，他们都没说话，什么时候到你大言不惭，天机就是倒行逆施，报在你，到现在你还是不明白这个理。”

我无力的摇摇，试想这三年如果不是因为我逞能，我和萧连山虽然还是下苦力的，但我的手上绝对不会背负枉死的人命，想到这里我看见浑发抖的秋诺，怒火中烧，手里的刀再次握，既然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总得给他们一个代，何况我答应过刘豪，这个仇我一定帮他报。

秦一手无力的叹了气，摸烟丝手有些不稳，大多烟丝都抖落在地上，在他上再也看不到之前那个莫测的家人，不过目光中我竟然看到一丝慈祥，现在的他更像一个迟暮的父亲。

“可…相术本是教人趋吉避凶，您学而不用搪他人也违背家戒律啊？”

“和这样一个歹毒的女一起这么久，你也没看来，浑浑噩噩还自以为是，你有今天也怪不了别人，你是死是活也是你一个人咎由自取的事，你好好想想，因为你枉死了多少人，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当初断的就不是你的手指，应该是你的命！”

“爹，您既然相术如此之…为什么…为什么您之前给人看相大多是说呢？”

“命由天定，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命是注定的，我说不说重要吗？他们只是想在我这里找到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和理由，我只是想给他们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