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张廷玉本想拂袖走人，想了半晌还是叹了气。

顾怀袖抱着手，上搭着薄毯，无赖看着他。

张廷玉发现她脾气坏的时候，就是个臭棋篓。

他不说顾怀袖曾有的事，顾怀袖也不大想提，郎中说有过六七月的，只是毕竟落过，养不回来的。

多想无益，她平安，一切都好。

张廷璐听了，一躬：“那弟弟便去了。”

至于那边后院女人们怎么想，却也不是很要了。

张廷玉看他离开，才将一杯握在手里，都握冷了的茶杯放下去。

张廷玉似乎一下就没了力气，他摆摆手，又去陪顾怀袖了。

那时，顾怀袖才知，其实知足者为何常乐。

一扫过去，不知多少张震惊又忐忑的面孔，现在顾怀袖还带着当初那些账本了。

此番话情理，张廷玉不会不听，江南此地再待下去也不过景生情。

“…少，您这几是被我吃下了，甭犹豫了，这一局我赢了。”

“二爷投认输吧。”

想着钱途无量的二爷回来了，不少人心思都活络起来了。

她从棋盘上抠了他无数黑，终于赖了一回胜来。

上下不知多少丫鬟，对顾怀袖情得异常，倒叫府里别的人很是震惊。

顾怀袖被扶着，与张廷玉一拜过了张英，才回了屋。

一路行船上去的时候，顾怀袖还同张廷玉开玩笑“我想着，若没了这双，如何能陪你一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幸得能救，回了京城还有我娘家嫂嫂可用，想来无虞，却是我白担心了。”

顾怀袖撩了车帘便瞧见府外有不少人，可她懒得见。

天灾*，又有什么办法？

偶有人说漏嘴，才知二少是个煞星。

他们需要用时间来冲淡许多东西，然后弥合如新。

有人好奇，有人害怕，有人忐忑，有人心虚，少不得有些姿容艳丽的已经开始想着飞枝…

顾怀袖才不，直接将张廷玉边角上那几枚黑拂去，把自己的棋摆回来，看他愕然，才嗤笑一声：“下啊。”

这时，顾怀袖仅勉能下地走，丫鬟们扶着都觉得吃力，不过郎中说，这是病中躺了太久，回来还要慢慢地调。

前前后后都盘问过一遍，张廷玉现在走不了，只派了阿德去，这会儿阿德刚刚到。

有刚刚府的丫鬟只听说过有二爷跟二少在江南，可素知张英几个儿里张廷玉并不显，只是今岁忽然不知怎的惊采绝艳考了个江宁乡试第一，才有人打听起来。

平平安安便好。

过了许久，顾怀袖才靠在他，：“我想要个孩，我们回府生孩去吧。”

况且，着他们的说法，顾怀袖对这一切是心知肚明的。

“罢，由你一回，看我再杀你个片甲不留。”

船是八月十三到的通州，等回张府恰是中秋一日的早上。

劫后余生之人，看着什么都是喜的。

顾怀袖愕然“你怎地这般无耻？我放在这角上的棋呢？！”

张廷玉哭笑不得，连提了她三，才提醒她：“你若再瞎想，这一局必败无疑了。”

张廷玉微微笑了笑，只：“而今江南上下事情，皆托付你打着，赶在八月之前回京吧。”

京城天气已经冷了，中秋佳节，外摆了不少喜庆的东西，一听说顾怀袖回来，陈氏与小陈氏

最后的结果是…

张廷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如她所愿的投了认输“小气鬼。”

一问他们为什么，却都说二少是个善心的。

这还怎么下。

其实两个人都知，这一段日最难熬。

天知她在里泡了多久，差连两条都没了。

下完棋，两个人便窝在了一起。

他收拾一番，来了，便朝着张廷玉面前一跪：“寻着人说的那小坟，小的给磕了几个便回来了。漕丁们所言不虚…”

他僵了一下，若无其事：“好。”

可她还有很大很大的野心，所以不能止步。

七月初，一条大船从江宁发，告别了岸上江南故友们，张廷玉与顾怀袖终于踏上归京之路。

可渐渐才有人发觉，那些个府里伺候了好几年的丫鬟婆们，个个都没着张二爷，着的反而是二少。

张府上上下下不知多少人喊着“二爷二少回来了”这才将人迎了来。

秋天，是不能在江南过了。

她倒跟以往一样，玩玩笑笑，不见得有什么变化，看似很豁达，张廷玉也陪她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