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两块栗糕，又放下了心盘，去看张廷玉。

顾怀袖仔细琢磨了一下，未必不是这个理儿。

他虽没仕，可半只脚已经踏官场了。

张廷玉难不是打小学的孔圣人？

他们这一个院贴着府墙，下面有架，下面了不少的，张家人不在，有个郑伯却将这里的一切打得仔细。

虽是长痛不如短痛，可毕竟刁钻狠辣，即便知敢用的也没几个。

“回二爷的话，隔墙就是叶员外家，也是咱们桐城望族。家

张廷玉则听明白了“脸厚心黑”这一句。

顾怀袖则：“分明是你脸更厚，曾有一位先生说过，世上有厚黑之学，譬如你：脸厚心黑。”

说的不就是张廷玉吗？

郑伯年纪老迈，供着，背有些驼，不过因为这一回二爷回来长住，他想着府里也闹一些，兴得满脸都横了皱纹。

比如哄抬人茶价的哪一计，人人都知，可真正敢宣之于的又有几个？敢令民不聊生，那是杀之罪。此计若成，势必波及平民百姓。

究其所以，张廷玉不是为了民，他只是帮了一个廖逢源，顺便帮帮他大哥张廷瓒。

顾怀袖差给他气过去，看张廷玉偷了一块栗糕乐呵呵地去了，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果真是个脸厚的。

想想竟然令人发笑。

怎地…

越说她还越来劲儿，张廷玉扔了三个字给她：“厚脸。”

他找了郑伯来问：“隔这是？”

说是帮着廖掌柜的，背后还是因为朝堂上的斗争。

脸姑且不论，心却是黑的。

顾怀袖听得愣住，她不过随一语，张廷玉竟然引经据典说这么多离经叛之言来。

顾怀袖刚走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 便听见墙外满一阵声笑语。

她奇了怪：“旁边这是？”

“你这不是还明白我说的是何事吗？”顾怀袖心说谁知是正史还是野史呢？她“你自己都在看，何必乌鸦笑黑猪？”

这件事已经告诉过张廷瓒，张廷瓒怎么理，顾怀袖不清楚。

兴许是顾怀袖一副呆滞的表情取悦了张廷玉，他回来拈了一块栗糕，咬了一，而后又：“由此可见，你夸我脸黑心厚，日后为夫定能成大事。多谢娘吉言，不胜激。”

理说这词儿是自己说来的，张廷玉之前不可能从别的地方听到过这新奇名词，她一说“脸厚心黑”这人立刻能翻一大堆的例来论证自己其实是夸奖他，也真是…

污泥一淖，却不知张廷玉将如何？

张廷玉看着架下面一张石桌，比划了一下，思忖着这里能放张棋盘，往后指不定可以品茗下棋。

可张廷玉现在是要推着这件事提早爆发，可不是心黑吗？

他笑：“自古脸厚心黑者方能成大事。卿不见，昔年汉祖卑鄙无耻、小人行径，得汉室江山四百年；卿不见，韩信忍之辱脸甚厚，怎奈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心不黑终至遗恨千古？卿不见，三国末有司氏父，脸厚可比刘备，心黑能敌曹，可受辱巾帼，也可使天下归司氏…”

脸够厚，心也够毒够黑。

厚黑厚黑，脸厚而心黑。

张廷玉对张家大宅也不是很熟悉，毕竟张家常年都在京城，回来祭祖也不是很频繁，偶尔在龙眠山那边，大宅这边走动次数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