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是个明人，糟糠之妻不可弃，也不能当那陈世，只能拨了个长安，又拨了个王福顺家的去帮衬着吴氏。这么多年来，虎虎也没过什么大事。

小石方这一菜可费着工夫呢。

张英就这样不动声地一圆，整个宴席上还是和和乐乐看不什么来得。

开白菜，这名字相当迷惑人。

顾怀袖看了看端上来的那一只填鸭，泽油红，火候刚好，算是难得的一佳肴。

不是什么小葱豆腐白玉汤，而是一工序复杂得让人想撞墙的菜。

不过落井下石的事情，人人都会。

顾怀袖心里暗暗担心今晚回去会不会什么事儿，却没想到席间的重转已经从八宝鸭落到了她的上。

小陈氏这里羞答答地站起来，两颊红，先看了张廷璐一，才看向吴氏。

一旁的小陈氏，在库房江蓝缎事情过去之后，就主动地忌惮起了顾怀袖，一直避着走，最近也没觉得太针锋相对。

也不知吴氏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竟然主动：“我听说二儿媳妇也为我准备了一好菜？”

张廷玉吃痛，偏生不敢叫来，也不能发作，只生生坐在那儿扛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吴氏这边更不能听什么端倪来，她目光从张廷玉上略过，故意忽略了，至于二儿媳妇更是看都没看一，等到了张廷璐这里才兴了不少。

到底张廷瓒还是家中嫡长，吴氏那话说得太过偏颇。

外面还没人来通传，顾怀袖也没想到之前他们端菜上来这么快，这会儿小石方怕还在厨房忙碌，掐着也就是这一段时间就能端上来了。

她顿时想要动筷，张廷玉不动声地坐在那儿，手肘一拐，正好了顾怀袖得手肘，让她已经摸到筷的手指松开了。

真是万万想不到…

“这是用姜丝将整个洗净的鸭上的给涂抹了一遍，去掉鸭所带着的腥气。同时，大厨说生姜有活血胃祛邪的功效。以八宝，红枣、杏仁、桃、栗、莲、百合、桂元、，一起鸭肚之中，而后放笼中蒸烤，事先用煸过姜丝的油给浇一遍，这个儿边脆了，然后再行烤制。等到来的时候，便是盘中这一姜丝八宝珍奇鸭了。”

“哼，当然当不起了！”吴氏没等她说完，便直接截了她的话，一声冷笑“府里都传开了，说你要为我一什么开白菜，这能什么好东西来？我这生辰虽不是铺张奢靡，可也没穷酸到吃糠咽菜。老二，你倒是看看你这什么媳妇儿！”

可若是看桌底下，顾怀袖狠狠一脚踩在张廷玉的左脚上，而后施施然收回。

陈氏“只”养病；可到了张英这里把话一圆，那就是“到底往后家里还是要靠着你”这是一面肯定了大儿媳在府里不可动摇的地位，又调着家里大房的要。

就是陈氏自己都没有多想，可下面顾怀袖却听味来了。

此乃后世一名菜，是从四川那边传过来的上帮菜，不知情的人一听见“开”和“白菜”的组合，怕是本想象不这是怎样的一菜。

张英中憋了一气，碍着是吴氏今日生辰，不好拂她面，是半带着训斥：“二儿媳妇是那拎不清的人吗？你当皇上夸奖过的厨是白来的吗？等老二媳妇端上菜来不就清楚了吗？”

小陈氏从外面找来了大厨，一起了这一姜丝八宝珍奇鸭。

这一脚，顾怀袖可是用了狠劲儿的，这都能忍，张廷玉真算是个狠人。

表面看上去，顾怀袖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边带着笑意，矜持又雅然。

不过旁边已经有人提醒了她，顾怀袖连忙抬：“也准备了一，好菜不敢当…”

这吃法不算是新鲜，就是有费工夫而已。

“这一回，不知三儿媳准备了什么？”

张英是见识过顾怀袖那厨的本事的，连康熙那样被御厨们养刁了的，都能在小石方这里得到满足，更不要说是他们这些人了。

小陈氏也不例外，她竟然主动：“前儿一阵，我也听说了这件事，还叫厨试着了这所谓的开白菜，不过煮白菜，这也太难吃了…不知的还以为是喂…那个什么呢…”

吴氏就是对二儿媳有偏见。

她这一回可是心准备过的，上次是想从顾怀袖的厨那里得到些秘法，结果只打听个什么开白菜来，那算是什么珍馐？本拿不上台面。

顾怀袖也没介意吴氏那十分偏颇的话语，淡淡：“婆婆稍安勿躁，儿媳这一菜的确叫开白菜，可各有各的法。”

二儿媳妇这个称呼，顾怀袖还在适应阶段，听得稍多的乃是“二少”乍一听吴氏这样喊，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似乎临时想起，觉得说那个字不大好，所以才换了一说

顾怀袖只是愣了一会儿，便差要笑得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