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是我找的，林恒大人那边我也已说好了…她，便好自为之啊。”

因为袖儿一句没说错，句句都在他心上，也句句都是实话。

顾怀袖自然有办法把扳指拿到，可拿到之后呢？给了胤禛，胤禛不会过河拆桥？

“若把林姑娘留在咱们家里，她只有死路一条，不是被浸猪笼，就是打发到庄上，坏了书香门第的名声。”

“这后路，留得真是净漂亮！”

只可惜，要用怎样的办法，才能把人去？更何况侍妾格格什么的不少，要立为侧福晋，也是要上报礼的。

她顾怀袖在意得很！

现在四阿哥是太的人，办事倒也罢了，偏偏还是不走心地办，隔三五个月才来一次，哪里又是要办事的样？

因着这的忌讳，还有四阿哥当初明里暗里的威胁，要她别动顾瑶芳，好歹先收拾好扳指的事儿再说。

总而言之，顾怀袖之所以必须忍，一者，是他们不知太的心意；二者，是四阿哥那边有猫腻，怕是在扳指上文章，但又不大想让太知，所以小心翼翼。

顾瑶芳？难！

若那扳指不要，太何必寻回？

那扳指，定然还藏着什么隐情。顾怀袖从没跟太的人接过，她接的只是四阿哥。

顾贞观无法辩驳，更无法否认。

今日顾贞观也理了顾瑶芳的事儿，她再有什么话，也该说了。

好，真是个好自为之啊！

单那一枚扳指，便不知是多大的祸患。

她往左走是错，往右走也是错，步步为营，小心翼翼，人前还要装副乐呵呵的样，仿佛自己一也不在意名声不好。

说到底，她并没有那么大的胆，敢跟一朝的皇较量。

把玉佩给她就当是信了。

顾怀袖似乎终于站累了，坐没坐相地坐下去了，手里着扇，用指甲刮着扇面，她状似不经意地接着顾贞观的话：“父亲真是一片的苦心，要送她上青云。只可惜啊，怀袖觉得…林姑娘真不是什么明的人，她若是不是汉家女，父亲若没辞官，她搭上太这条大船，那是她有野心，有本事，有手腕。可她背地里了多少糊涂事，父亲怕是一也不知的。”

若那扳指要，太自己不知找人办顾瑶芳的事儿，偏让四阿哥来？

兴许，这女人凭借着她那一心计，能走得很远也不一定。

太跟四阿哥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龃龉，顾怀袖没法知，可她猜得到那么一，也就越发地小心。

“从汉家的，变成汉军旗的，至少以后就能名正言顺去…”

呸！

这一枚扳指，怕还是四阿哥跟太之间的成算。

可对顾怀袖来说，这路都要走绝了。

反正顾怀袖也没接过太的人，不知是本没有，还是她没机会接到。

若没个什么理由，顾怀袖不会轻易说顾瑶芳鼠目寸光。

这近两年，顾怀袖无时无刻不觉得折磨。

她憋得太久，以至于如今决定说了，浑都舒坦！

所以顾怀袖猜，不是太算计着四阿哥，就是四阿哥算计着太。

一字一句，把藏在里的真相剥来，血淋淋的。

顾贞观开始觉得自己老了，他白发苍苍，声音疲惫。

不说顾贞观现在没官职，就算是有，他一个汉臣，总不能把自己的女儿献给太吧？可内务府的翎长就不一样了，林恒大人素来是个拉得下脸，惯会逢迎的，怕是林姑娘就有机会飞上枝了。

每到夜里，一摸到四阿哥留下那所谓的“信”她便心惊胆寒地睡不好。

“你说得不错，我最后为她铺了一条路，走不走得下，看她自己了

不动脑的人活得轻松，就是命太短；可动脑的人，兴许能活得长些，就是太累。

这才是一切的因由。

“那长的事情，不过是父亲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是不是什么托词，父亲心里清楚。借着士的，把林姑娘送顾家门，又想着她已非贞洁之，特意为她安排了一个汉军旗的内务府翎长当爹。”

遇到事儿，也只能认了。

她看到自己一个人的好了，却把整个顾家架在火上烤。

不顾瑶芳是有意要以这一枚扳指为依仗，或者只是无心之失，将这一枚扳指带走，对顾家而言，都是灾难。

顾瑶芳除了跟太多一层关系之外，并没有比顾怀袖更多的依仗。这妹俩，都魏如蝼蚁，能在如此凶险的夹之中生存，不过因着两虎暗斗，得以息罢了。

一没人脉，二没本事，拿什么跟人拼？

谋总是累人，顾怀袖真希望活着能有不动脑的那一天。

可那扳指，保不齐是个手山芋，猫腻定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