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便有轻微的脚步声从门传来。
顾怀袖信她才有鬼了,她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字迹,过了一会儿摸着自己致的下颌,嘀咕
:“其实我也觉得我的字
步多了。”
呵呵,谁教谁教去。
张廷玉略觉无言,他不是情绪外之人,只站到了方才自己兄长张廷瓒站过的位置“还请二姑娘将墨宝借在下一览。”
她手刚刚伸到半路,指尖刚刚碰着那湖笔,便听得“啪”一声响。
不知是为了什么,顾怀袖一见到张廷玉拿起戒尺,就开始发憷。
没料想,张廷玉一袭青袍,面如冠玉,那薄虽轻轻勾
些弧度来,可绝无半分笑意。一双狭
没了温和,显得严肃而略带森冷,手中轻轻翻转着戒尺,只这样看着她。
不过转,她就压下了这想法,能
走一个先生,自然能
走第二个。张家四兄弟,
走了一个大哥,来了个二弟,等她再
走这个,不知那年纪
多跟自己相仿的张廷璐能不能来?
张廷玉总算是瞧见顾怀袖这真容了,瓜脸,下颌微尖,显得脸小,柳眉而杏
,琼鼻而朱
——
相是极好的,名声是极坏的。
这语气凉飕飕的,隐着威胁。青黛怎能听不明白,她顿时打了,连忙摇
,拨狼鼓一样:“小
误会了,
婢这是赞
您。”
张廷玉戒尺落到她手背上,平淡:“
要直。”
所以,基本上走这张廷玉,顾怀袖的悠闲日
就有了。
墨宝?
弯弯曲曲,甚至东倒西歪,她的字,就像是一群醉汉,喝多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张廷玉话,顾怀袖听完,然后她觉得自己很想跟这张家翻脸。
表面上,顾怀袖还是客客气气的。
顾怀袖扭一看,竟然瞧见张廷玉站在外面,顿时讶然,这人怎么来了?
张廷玉满脸的整肃,只慢慢拿起桌上搁着的戒尺,轻轻用手指指腹挲着那竹制的表面,说
:“三姑娘的字,丑虽丑了许多,也不算没救。”
来的先生们都说,顾瑶芳好,顾瑶芳好。你问顾瑶芳哪里好?先生们说“顾瑶芳哪里都好”
顾怀袖疼得泪都
来了,手背上立时红了一条楞
,抬
便瞪他。
“我已立直,你为何动手?”
至于顾怀袖——
二先生又是什么奇怪称呼?
兴许只能这样形容了。
张廷玉:“…”他忽然理解自己兄长了。
“戒尺,以戒为尺。戒者,告诫,规劝,戒除;尺者,度量,规矩,方圆。”张廷玉声线微平“在下以尺戒三姑娘,先生以尺戒学生,有何不妥?”
可张廷玉要求了,她也不敢没反应,便站直了去提笔。
那边的青黛简直要笑弯了腰,她死命憋住,却依旧了一
声音。
她联想到张廷瓒走之前说的话,难不成“寻一位更好的”就是这一位?顾怀袖跟张廷玉结了暗仇,此刻老大不愿意。
顾怀袖一窒,只觉他死板,原想辩驳两句,可想想又忍了:“是,先生。”
自然是不能的。
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拿起戒尺。
面对这样的字,是个文人都能崩溃。
“你先练练握笔的姿势吧。”张廷玉自顾自说着,踱了两步“自古字如其人,三姑娘天生丽质,字却不该如此难看。字歪,人歪,乃是姿态不对。”
你握笔的姿势不对!
且不说什么男女大防,姑且算他是自己的新先生,可这人有本事教自己?逗她还差不多吧。
顾怀袖自动翻译,嘴角微微一。她一站在书桌前就懒洋洋不想动,跟没骨
一样。
她心说这张二公总不至于对女人动手,也算是安
了自己,只勉
笑
:“张二公
还是第一个——”
她忽然展颜一笑,觉得张廷玉不再是面目可憎“二先生好。”
前这一张漂亮的宣纸上,用上好的徽墨画了…鬼画符?
顾怀袖瞪她一,而后微笑着将自己方才写下的字转了一圈“请二先生过目。”
一念及此,张廷玉也顺手回礼:“家兄方才有事,说是大嫂那边请他去一趟,只嘱托我暂时过来守着三姑娘读书习字以作敦促,算是三姑娘暂时的西席。”
“在书斋里,请三姑娘称在下为先生。”张廷玉打断,并且纠正了她。
“张二公好。”
顾怀袖其实享受的。这
“我自巍然不动,
死先生无数”的功力,能修炼到如今的境界,也是不一般了。“小丫
片
,你就笑吧,赶明儿我跟我爹说说,我这丫鬟也该读书识字一下,免得日后我
去斗大字不识一个。”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说顾怀袖的字“丑”也是第一次有人说她还有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