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忆起，当初申钥儿死在他的怀中时，一句复一句的要把他从此放下，一句一句地念着，死后要在奈河桥多要一碗梦婆汤！

“如今，汴城百姓散了三分之二，不得已留下的，全是贫苦的百姓，家中有老有小无法成行的妇孺，曾经繁华的街到了夜晚除了几火光，全是漆黑一片，到了白天，在杀声四起中，街空无一人，可现在还未到前世最惨的地步…”

而他，此时就有这觉，从一开始在通州行苑时接到贺锦年离开的消息时，他痛得无法承受，当他看见那被她击成粉碎的秋千，被她纵火烧成灰烬的粮仓，他恨不得用针狠狠刺瞎自已，不见为净！

就如树叶的离开，并非是自已的选择，也不是风的摧残，而是树的舍弃！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得东方都翻鱼肚白，秦邵臻方闷闷声“云卿，你说说，一个明明死去的人，有没有可能再次复生？”秦邵臻问话后，亦自觉是多余，彼时的自已，既然能让时光回

“重建？有些东西是重建不了，既使是时光回溯，也无济于事，何况是重建…”他呵呵地轻笑开来，那笑声如风中怨灵，在风中悠悠颤抖。

他现在明白了，那是一彻底的解脱，当一个人无限付时，最终什么也没得后，到了最后，累到心连不甘都装不下…

“皇上放宽心，微臣已经三申五令，命守南城的将士十二时辰待命谨守，除了南方运来的粮草外，城门始终闭，不会任何疵！”他以严防细作汴城为缘由，守城将军自是不敢怠慢。

所以，这一世，他在通州战争打响起，就足足备了三年的粮草，虽然通州城被烧掉了几个粮仓，但汴城的粮足够让他们再守上一年。

秦邵臻脚步仍是不快不慢不急不缓，绕过中，步上辽望台，夜风掀衣袍，飒飒作响。

“随天，无论东阁是否能够成功炼治圣药，这几日，汴城的南门都要守，任何百姓都不许放城，违者斩！”这些百姓他留着有用，遂，他已然不允他们逃城外。

地接过，一饮而尽，又端起茶漱了漱，淡淡开问“东阁那怎么说！”这些日，他忙于扬州和汴城的局势，无暇前往申氏灵脉寻找东阁，便让云随天代他前去，主要是了解东阁秘练的丹东国祭师里记载术法是否成功，这是他为保住汴城最后的一防御。

秦邵臻冷漠地望着四下喧嚣不灭的焰火和残桓败，凤眸中映血一样的光。

这样的战争场面何其的熟悉，在前世的记忆中，申钥儿未参战前，汴城四野哀鸿，军心泛散，所不同的，前世的对手是顾城风，而这一次是贺锦年亲手带给他的。

而后，她又从通州绕，潜柳州，一夜之间诛杀他十三万将士，他仿佛被她掐住了咽，一一地收…到了现在，自已了五年时间培养来的数十个心腹大将一夜之间被砍掉首极，仿如确掉了他所有的手足的同时，连同他的心也一同挖走，他突然彻底幡悟——

“那就好！”秦邵臻双肘撑在案上，轻着太，少顷，站起，缓缓步大殿。

他习惯地抚上，可他的心脏，那一块却沉沉浮浮地飘着，仿如早已萎缩以致填不满腔，也…早已不会再痛了，多年的沉涸的疾亦随之而愈。

“回皇上，微臣昨日去申氏灵脉时，东阁国师正适闭关，钟豫姑娘说，国师还要三日方能关。”

在他前世的记忆中，所经历的才是真正惨绝人寰，那时候，申钥儿还没参战，苍月昊王顾城军亲率三十万大军打到了汴城城下，大魏的南方坐视国难，在粮草上不肯调度，汴城被困三个月，粮草已不多，只能供军中将士勉裹腹，城中余留的百姓最终现易而之事！

“云卿，你我皆生于汴城，而你亦成长于汴城，你当记得，曾经的汴城，河两岸盛植杨柳，街巷尾桂树成行，到了秋季，风过，香飘万里！”秦邵臻自嘲一笑，腹中之酸楚，不尽，吐不，惟仰天长叹：这就是倾尽一切，换来的——

如今，顾城风诡异归来，会不会逆转乾坤？

人没到真正绝望时，永远无法剥析丑陋的底线在哪…

云随天忙提了灯笼，随而上，殿外，侍候的小北忙接过云随天手上的灯笼，微躬着随着。

痛成那样，嘴角却始终微笑，那笑象是死亡前的别，带着无可名状的释然和解脱…是的，她是真正到要解脱了！

云随天受震惊，半晌方：“皇上，您别想太多，总有一天，皇上会重建汴城，百姓亦会回到自已的家乡！”

前世，他是树，申钥儿是叶，今生，他和她换了一份，可结果都一样，他终究不是她的，前世和今生，他和她注定了分离！

此刻，如果在他的前面有一碗孟婆汤，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