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云已是几近油尽灯枯之境，气血衰败，哪能再经得起这般翻跌，一曲未罢，已然是满的汗，再至后来自己又拉了几个凄音，终是支撑不住，一向地上栽了下去。

张云亦沉声：“这样的事只在天命，晚辈受了伤，自忖已然尽了全力，如要真的命中注定我命该早死，也是无话可说，但能与前辈在此地会面，许也是命中有缘。不瞒前辈说，至此刻，晚辈就是立刻生死也是不作伪惧了。”

张云本想问一问老人的世，但对方乃是长者前辈，即不愿意开，自己也不便相询。及至老

未知老人闻得他这一句话，心就是一颤，一时犹豫不绝，却是站起了来。张云剩余的四锐之极，当时就已发现，忙开相询。老人听问只找了个借搪，之后又问张云所得曲的经过。待张云叙述完，便问老人可曾认识那位授艺的尼姑。

老人沉半晌方：“算来她该是我一位朋友，只未料她竟会家，实是人意外。”说完话，却又沉思半晌，一时又喃喃自语：“此刻我已是自难保，却寻思这些什么？”说完，又劝张云好好休息，反将房门关闭便了小屋。

他这半年以来，屡遭人间惨事，一腹的心酸委屈无诉，此刻行将死，再无一丝牵挂，只将一坎苛，尽诉于这伤心的曲里，弹奏至后来，竟愈加妙，虽仍显琴艺拙劣，但其中意境悠远，直将闻者带自己的伤愁之中。纵是老人一生也是如张云一般的艰难困苦，此际也是不由为之神伤，再不疑其心有他图。

张云笑答：“前辈说的是，真要问起来，晚辈总觉得能在这垂死之际，还能遇上前辈，许是命不该绝，现如今倒还真没有想死的打算呢！”

张云闻言刚回答，却闻老人又沉声：“只是你这毒伤难治，我本不善医术，与你一样也是一的伤病，却终救不得你，好在你已服了我一剂良药，纵不能解毒，但终是可暂时将毒压一压。”

“女僧人？”老人惊讶。之后又是一番喃喃自语：“难不成是她？”只是他闻得张云所说的女终不是自己人，心下好生失望。低见张云已是病膏肓，但仍是心有一丝疑虑。当下犹豫了半晌才推过手中胡琴在张云手里：“你即会得此曲，且拉一遍来我听听。”

人。如晚辈猜的不错，这位女僧人倒可能与前辈相识！”

老人在旁忙将其扶起，一时见张云早已满，知他受尽凄苦，心中委屈，只将他扶住坐定柔声与张云：“孩！你受苦了！”

张云笑答：“晚辈本不擅此技，此时手脚无力，怕是更难老前辈法。”

老人一句话闻得张云耳里如遇焦雷，直打得他心神颤，意气风发之际，却又鼓足神奏了下去，至此倾力之下，张云手里一把胡琴虽是满篇的破音，但偶有一二声，却又得清韵突起。当下只令得张云心神大振，复又全心全意的奏了起来。

待张云醒时，只觉自己已是躲在温净的床榻上，鼻间还闻到屋内传来一药香气，他才刚清醒一些，就被老人查觉，一时又将他住，不令张云起，只中：“未想到你竟受这般重的伤，少年人好的功力神，如此伤势，难为你走得如此许多路。”

一时他坐定，将琴拿稳，就觉那胡琴长短轻重无不趁手，摸在手底温温的，几有给人觉是活的错觉，心中不由一阵激动。当下翻手一抖便拉了起来，只是自己两手僵直，虽有心奏曲，但拉来的却几不成音，正在颓唐间，只闻老人在自己耳边喝：“别停！人生犹如这一曲，你还未开演，便思归，难你这一世只为弹了几个拙音，便要放弃吗？”

张云闻言不再推辞，他自己连日来心中凄苦绝望，早也有弹琴祛愁的意思。此时难得手里有了胡琴，正好随了自己心愿，自不肯放过这可能是平生最后一次抚琴的机会。

老人摇：“这且不用你，你只拉来我听，弹的好与不好，我自能分辨。”

张云久未与人吐心声，此时一得老人慈言相，一个再忍不住，已是抱痛哭：“老师傅您不知，小时候我父亲就不要我和妈妈了，我有个，待我很好，可她也不要我了！长大了，对我好的人都要吃苦受罪，新近一个妹妹被人害死，偏我无能，只能睁睁看着她在我怀里死去，我…我是一个不祥的人！”一语未毕，已是力尽倒了过去。

老人皱眉：“少年人不该如此颓丧，你才活的多大年纪，就说这些寻死觅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