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叶抱起,便与老哈神色凝重地向外走去。
围观者看着白辰、老七、苦叶皆是一身血污,形容可怖,立即齐齐退开,一人低声道:
“没想到叫化子当中也有官府缉拿的人…平时看他们,倒像是挺规矩的…”
“这世道,什么样的人没有?日后见了叫化子,可得小心防备,若是被他们抢了杀了,
可就冤了…”
老哈与关东像是根本未曾听到这些话,自顾扛着白辰、老七、苦叶,向镇外走去。
老哈、关东出了镇子,尽拣荒僻的小路而行,走出三四里之外,眼前出现了一个乱葬岗,
顺着山坡,零零落落散布着几十座坟丘。
两人将老七、苦叶、白辰放下,老哈对白辰道:“小叶兄弟,此地已荒无人烟,由此脱
身,应不会有事。”
白辰睁开眼来,只见四下一片荒凉死寂,偶尔一声孤鸦的凄厉叫声响起,更显森然之气。
白辰望着无声无息的老七、苦叶,黯然道:“还是待安葬了老七大哥和苦叶子,我再离
去吧。”
老哈见他神情坚决,也不再说什么。白辰用离别钩砍削了三只木铲,选了一处松软之地,
默默地挖掘着。他功力尽失,一身伤痛,几乎每一个动作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不过片刻,
他的全身就已被冷汗湿透,更有伤口迸裂,血水渗出,浸染了衣衫。他的衣衫本就破烂不堪,
又污垢至极,发丝也乱如枯草,脸色泛青,与地道的叫化子已全无不同。
当堆上最后一铲土时,一种深深的失落悄悄侵入白辰心中,他也不明白,与老七、苦叶
相处不过一日,是什么东西,让他与他们息息相通?
三人默默地坐在坟前,一时间谁也不愿开口,不愿打破沉默,似乎在无声之中,三人的
灵魂已在与老七的灵魂交谈着。
“…叔叔,糖可甜了…”
“…我再添一口好吗…”
“…爹救我,爹…”
不知不觉中,白辰的手指深深抠入了士中,尖锐的碎石将他的手指划出了道道血痕,鲜
血渗入土中。
关东终于开口道:“小叶兄弟,你先离去吧,你放心,我们会时常来这儿看望老七兄弟
的…我早已看出你不是个平凡之人,能不低瞧我们叫化子,我们已很感激了。”
老哈却道:“叫化子怎么了?老七当初做父母官过于迂腐,岂能不贬为贫民?倒不如今
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叫化子。”
白辰诧异地道:“老七他…本是官场中人?”
关东道:“不错,我们初遇他时,他总不时念叨起他先前为官时如何如何,因为他是七
品官员,所以我们索性称他为老七。老七酸迂之气太重,不宜为官,但比起贪官污吏,他也
算是个清官好官了。可在官场中贪一点并无大碍,若是迂腐而不圆滑,就注定要丢了乌纱帽。
老七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同僚打击排挤了不说,且连结发妻子也弃他而去,投入排挤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