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绝望的--像垂死之人。
忽然间觉得了无生趣,心如死灰,一点念想都没有。什么事都乱七八糟,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她停在机动车道的边上,看着来来往往飞驰的汽车,心想这一脚跨出去会怎么样呢?呼啸而过的风吹乱她的头发,不断朝脸上扑打,刚浮起的念头一闪而过,觉得自己实在愚昧可笑。她长叹了口气,脑子跟水洗过一样,一片空白茫然,万里滔滔,然后转身,准备走回来。
一眼就看见陈乔其发了疯一样横着人行道冲过来,一辆自行车来不及刹车“哐啷”一声巨响,两个人撞成一团。陈乔其踉跄后退,差点跌倒,一手捂住腹部,吃力地喊叫:“萧君!”带着惊慌恐惧,唯恐来不及。赵萧君骇然地睁大眼睛,思绪猛然活过来,不顾一切跑过去,扶住他惊叫:“你怎么了?”手脚都在颤抖。陈乔其牢牢地抓住她,盯住她的眼睛,痛苦地说:“萧君,不要吓我。”
车主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一味纠缠不放。赵萧君连声道歉,一个劲地赔不是,他还是拖住两人不肯甘休。陈乔其不耐烦,从皮夹里抽出两张钞票,拉着她离开了。赵萧君见他行动有些迟缓,刚才碰撞的画面还强烈地刻在脑海里,犹有余悸,紧张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陈乔其吸了口气,浓黑的眉纠结在一起,似乎疼痛难忍。她立即说“伤到哪里了?赶紧去医院!”
陈乔其阻止她,抓住她的肩膀冷冷地问:“刚才你想干什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直透心扉。赵萧君被他无形中流露出的严厉语气吓了一大跳,有些心虚地垂着头,嚅嚅地说:“没想干什么!”她确实不敢干什么。陈乔其仍然紧紧地视着她,她在他面前仿佛无所遁形。他忽然脸一沉,拉着她来到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要她进去。
赵萧君忽然想到酒楼里的一切,一下子清醒过来。甩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头也不回,是如此的决绝。陈乔其开始慌了,一跑,腰下疼得厉害,估量着追不上,闷哼了一声,在阴沉冷寂的地下室来回激荡。她不由得停了停,还是回过头来,见他斜靠在车身上,双手捂住腹部,直不起腰。犹豫了一下,双脚钉在地上,怎么都迈不开。
陈乔其见状,慢慢走过去。她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靠近,眼神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离开。陈乔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出奇,命令式地说:“走!上车!”不容她反抗。她叹了口气,忽然筋疲力尽,弯腰钻了进去,冷静地说:“还能开车吗?先去医院看一看。”他不理会,车子一路狂飙,往郊区驶去。
她盯着路面,脸色有些白,喘着气问:“到底想去哪里!”陈乔其不答,面无表情,反而踩紧油门。赵萧君看着指针快速地转动,肺里的空气似乎都要被挤出来,压得肋骨生疼,用力吼道:“陈乔其,你到底想干什么!”指针仍然在转,赵萧君红着眼,然后扑上去,叫:“刹车,刹车!你想死是不是!”他忽然偏过头来看她,冷冷地说:“你刚才不是想死吗?现在我陪你一起去,阴间至少还有个伴,难道不好吗?”赵萧君惨白着脸瞪他,他居然能说得如此云淡风清!她狠狠地骂:“疯子!”一辆车迎面撞来,赵萧君尖叫出声。他猛打方向盘,堪堪避过,惊险至极。赵萧君大吼大叫,带着恨意看他:“停下来,停下来!你想我死说一声,不用这样!我会自我了断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