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萧君拿过他散在桌上的课本，说：“嗯，那我读一段课文，你赶快睡着吧，算是眠。”于是低声读起来：“下雪了，下雪了--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画竹叶，小狗画梅，小鸭画枫叶，小画月牙。不用颜料不用笔，几步就成一幅画。青蛙为什么没参加--它躲在里睡着啦！嗳，嗳，你为什么还不睡，我老师说我读课文读得全班人都昏昏睡--像念经一样，没有一情。”

赵萧君小学毕业考试考得很好，年级第一，上了省城最好的中学，很难考上的那半封闭式学校，有着很长的历史。不过离陈家有些远。陈念先忍不住连声称赞，说：“乔其，你可要好好向学习呀！”钱芹也觉得她作了一个极好的榜样，空大大庆祝了一番。暑假里老是有人打电话找陈乔其去玩，有一次陈念先奇怪地说：“怎么打来的净是乔其的同学，从来没有人找过萧君。”毕业前，赵萧君给同学写留言，电话那一栏上总是空白，也从来不接陈家的电话，没有人接就任它响着。

赵萧君走到窗，探一瞧，外面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狂风“呜--哇--啦”一遍又一遍来回地怒吼，十分凄厉，风惨惨，万籁俱静的夜里，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惧。赵萧君反应过来，说：“哦！原来你害怕了！”陈乔其微微红了脸，倒没有恼羞成怒地反驳。其实赵萧君也有些害怕，不向外面看还好，看了之后一直有一森森的觉，久久不散，缠得人心底发凉。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被，躲了去。陈乔其的床又大又舒服，被像云一样柔，是那么的和。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着了。两个人并肩睡在一起的画面，像是桌上摆放的一对瓷娃娃。

赵萧君慢慢说：“我生病的时候，外婆就是这么的。贴在手上凉飕飕的，病就会好得快。你可不要打坏了！”陈乔其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半天。赵萧君慷慨地说：“借你一天，病好了再还给我。我很困，要回去睡觉了。”连连打哈欠。陈乔其让一半的床位，拍拍被说：“那你就在这里睡好了。”赵萧君摇：“不行！我要回自己房间。”陈乔其耍无赖：“你听外面的风很可怕的，呜呜呜地叫。再说我又发起烧来怎么办？”

赵萧君倒了，把玻璃杯递给他，陈乔其脆扯着被躺下来。赵萧君皱眉说：“快起来吃药，啊！”陈乔其闷声说：“吃了也没用，还不如不吃。”赵萧君将杯放在桌上，问：“你真不吃？”陈乔其：“不吃，打死都不吃。”声音倒响亮。赵萧君知他的脾气，看着他说：“不吃算了，那我走了。”陈乔其喊住她，赵萧君回，没好气说：“怎么，你肯吃药了？”陈乔其“嗤”的一声，说：“说了不吃就不吃，药很好吃么！你快过来，陪我说说话。”赵萧君想着他终究是病人，于是坐在旁边，说：“有什么好说的，你赶快睡觉吧。说不定睡一觉病就好了。”陈乔其转过“那你随便说一什么。我现在睡不着。”

陈乔其伸手掀开被，赵萧君连忙给他盖上，责备说：“等一下又着凉了，你就等着医院吧。”陈乔其气，说：“很，睡不着。”赵萧君重新倒了，试了试温度，说：“那把药吃了。”陈乔其仍然不肯吃。赵萧君有些无奈，走到自己房间，寻玻璃纸镇，放在他手上，说：“现在是不是舒服了很多？赶快把药吃了吧。”陈乔其将它贴在额上，冰凉冰凉，像有缓缓刷过一样，果真十分舒服。没有再抬杠，一把将药吞了下去。

等赵萧君吃完饭再上来看他，见他鼻息沉重，脸颊泛红，有些吃惊。伸手在他额上探了一探，推他说：“好像有些发烧。一定是打雪仗着了凉。”陈乔其微微睁着，神情看起来有些****。赵萧君连忙找来周嫂。周嫂寻温度计，量了温，眯着对准灯光看了半天说：“三十七度七，有些低烧。要不要看医生？”陈乔其立即摇：“不要！”一低烧，周嫂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说：“那吃一药吧。”陈乔其皱着脸说：“不吃！”赵萧君不理他，说：“周嫂，你把药拿过来吧。”周嫂寻些退烧药，便去了。

吃。”陈乔其一，一骨碌钻到床上。

赵萧君打听到学校里有许多外地考来的同学，很多都在学校里住宿。于是对陈念先说她要住校，可以专心念书。陈念先起先有些不赞同，说：“没有这个必要，你才多大？一个人在外面多不方便。”赵萧君很持，说：“学校晚上安排了晚自习，很多同学都住校。每天不用来回跑，可以多睡一会儿。再说一放假还是可以回来的。”陈念先只得帮她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