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寡人已经习惯了。”赵祯苦笑：“夜里睡不着，清静，倒能想很多事情。实在没事情可想，我就把这辈从小到大的事情，一件件的在前过。”说着角浮现泪：“我最近总是梦见先帝、大娘娘、小娘娘，还有我那未曾见过面的母亲…还有郭后、温成，我知自己快要去见他们了。”

总之，也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陈恪只好怏怏转回。走老宅门，望着漆黑的夜，仿佛择人而噬的，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大官要保重龙，无需以妾为念。到了妾这年纪，无病无灾，每日有那么多命妇陪伴，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曹皇后鼻一酸，摇：“唯一担心的就是大官的龙，听胡总说，你近来老是整夜无眠，这样下去怎么行？”

“不说这些了。”见官家愈发不祥之音，曹皇后忙打住话题：“大官这些日神不好，难免胡思想，其实你还秋鼎盛，只要悉心将养，必能大好。”说着泪：“对了，我早给大官打听到个有奇效的料方，就是那个‘千年灵芝长寿汤’，只是一直缺一味主药。李纬那孩倒也上心，今天借着妾的寿辰献上来。妾让人熬了一下午，现在正好给官家吃。”

曹氏见他表情严肃，便将所见所闻细细来，可惜都是些三姑六婆、家长里短，浑没什么价值。倒是据说驸李纬献上一株千年灵芝，让皇后对他刮目相看。

一个细节，希望能找对方的蛛丝迹！

曹皇后却不给他了，而是自己舀着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她看一胡言兑：“放心了吧？”胡言兑怏怏的退到一边。

坤宁殿中，天家夫妻相对而坐。看着十六岁嫁给自己，如今已是白首妇人的皇后，赵祯有些歉然：“这些年，寡人不好，对你实在是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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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笑：“你也别怨他，是寡人下令小心些的。当然不是防着皇后，唉…孤家寡人就是这个意思。”

曹皇后情一黯，垂泪：“是妾不争气，官家不废了我，便是莫大的仁了…”

“大官不用解释了。”曹皇后淡淡：“里有时候比战场还凶险，妾难还不知么？小心些总没错的。”说着也不给赵祯再舀：“这汤，不喝便不喝吧。”

“辅料就不提了，主药有两个，千年灵芝和千年老鳖。”皇后亲手给赵祯舀一碗：“这可是御药房都没有的，大官喝了指定能见效。”说着双手捧着，呈在了官家的面前。

“那都是吉祥话，谁会当真？”赵祯萧索：“自古帝王将相，都逃不了那一日，寡人是大病过两次的了，享国四十年之久。时至今日，辽国、西夏、大理、吐蕃、趾，周边所有国家都己和平共，国内不识刀兵，百姓安居乐业。寡人自问以中人之姿，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尽心尽力，无愧祖宗了。”

曹皇后也淌下泪来，劝：“大官莫发此不吉之言，乾元节上，白云观的一乾长不是说，你还有一个甲的圣寿么？”

与此同时。大内坤宁殿中，灯火通明，官家赵祯被皇后请了过来，共享千年灵芝长寿汤。赵祯原本对什么千年灵芝不太冒，但今日是皇后寿辰，他不好拒绝，便在天黑前摆驾过来。

胡言兑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大官，这汤先赏给婢尝尝好吗？”

说着他望向曹皇后，看她虽然青丝变成白发，但面还很红，脸上仍有当年的风韵“倒是对你，寡人满心的歉意，跟了我这几十年，却没给你留下个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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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皇后脸上浮现不悦的神情，赵祯笑：“哎，你这老货也太过谨慎了。这是坤宁殿，难还会有人来害朕？”说着便要接汤碗。

赵祯不好，一直不佳，但闻到这个味后，竟指大动：“好香啊，你这是用什么熬来的？”

女便端上个蓝釉灰瓷汤盅来，稳稳搁在桌上，另一个女揭开盅上的盖，一香扑鼻而来。

“不要这么说，”赵祯摇摇：“寡人自家事自家知，与你无关。”说着笑笑：“而且，你也不必担心将来，无论如何，谁也不敢给你气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