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的脸登时煞白煞白，不禁通打颤，半晌才惊恐：“你竟然，竟然存了那样的念…”

“哦？”氏却不是那么好哄的：“那年秽闱案后，官家边防范重重，连饮都要由小黄门先试过才用…”

“…”赵宗实抿着嘴，良久才抬望着氏，双眸中燃着幽幽的鬼火：“他自然会在该去的时候去…”

“还有别的路可走么？”赵宗实冷然：“赵曙当上皇帝，还有我的活路？”

“不是说，姨夫要赐咱们免死金牌，还要赵曙立誓么？”氏徒劳劝。

“哼，妇人之见！”赵宗实哼一声。“那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罢了，太宗皇帝也曾对太祖妻儿发誓共享富贵，结果如何？还不是全让他死了！”说着前倾，近了妻，用那只沾满墨迹的手，一把擒住她的皓腕，森然：“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懂不懂！”

“可是，明年就要立储了吧。”氏咙有些发，颤声问：“一旦立储，怕是姨母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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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真有用么？”

“那是因为太医院里全是蠢材。”赵宗实冷声：“其实赵祯犯这病，不是一次了。景祐元年八月十一，他也曾突然昏倒，人事不知长达数天，当时御医诊断的结果，也是病因不详，没法下手。后来魏国大长公主推荐了一个神医，针心下包络之间，他才痊愈。因为赵祯痊愈后二十多年没重犯，所以太医们都没有把这两次犯病联系起来。”

“接着她又下了两个命令，一者，上去提，小心反贼放火烧；二者，命宦官女都过来，她亲手剪下他们各自的发，说明天行赏，以此为证。”赵宗实接着：“这几条指令非常英明，片刻之后，门外就火光四起，门内的帏帘都被着了。而女宦官们都各尽死力，一直支撑到了宿卫士兵赶到！”说完他沉声：“你说这样的，到时候指望不得？”

“江山易改禀难移，”赵宗实摇：“咬人的狗儿不齿，你到时候看着吧！”

“哼！”赵宗实知，氏是个很有野心，也很能谋大事的女人。凡事她都自有判断，不让她放心，休想让她合。便把心一横，低声：“不错，他确实防范的很严，说不是行刺还是下毒，都本不可能成功。但是他有病在啊…”氏自然知，赵祯七年前突然昏迷，数日后才苏醒过来，但醒来之后，又失语健忘，才会临朝渊默，后来慢慢康复，才能重新说话。但他的还是很弱，说话走路久了都会疲劳，而且走路无法走直线，说话也混不清…当然，只有心细的人才会发现，但发现了也不会告诉皇帝，自找麻烦的。

“对，就是当年那个给他治病的人！”赵宗实：“那个人叫许希珍，后来他被授为翰林医官，还得了一笔重赏！”

“这些年来，都只见姨母千忍百让。”氏有些不信：“怕是早磨平了吧。”

“官家究竟得了什么病，这么些年来，太医都查不。”氏轻声：“难王爷知？”

“这么说，我也有印象了。”氏：“后来许先生用这笔钱，在城西建了一座扁鹊庙，还没修好，全国各地就拥过来一大批慕名学医的学生。后来朝廷脆把太医局也开在那里。”

“可是，”氏泪潺潺：“一旦有失，就是灭族啊…”“不会的。”赵宗实松开手，换上平和的语气：“此事万无一失，而且无人可以察觉，我断不会像太宗那样，让人千百年还戳脊梁。”

是个善茬。庆历八年那次廷行刺，当时刺客杀到福宁殿外，殿里的皇帝人全都不知所措，唯有她临危不，先是抱住官家，不许他到外面查看，然后命令闭殿门，不许任何人，同时要内侍们一起大声呼喊‘有刺客’，一来震慑贼胆，二来为了惊动禁卫！”

“赵祯在时，她一无用，”赵宗实冷声：“但一旦赵祯不在了，她就是决定皇位归属的人！”

“如果真能联系起来，”氏是极聪明的，恍然：“就会明白，至少有一个人，知官家得的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