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别人就不知了？”赵祯摇：“别忘了河南府、宜县都看过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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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兑便从匣里拿一个三寸厚、层层封裹的盒。检查外观完好后，拆掉外，奉到官家面前。

“那就要委屈一下河南府、宜县的官员了。官家下旨说，账册真伪难辨，但相信濮王父不会结党营私，更相信百官的守，因此将其付之一炬，任何人不许再议！百官自然念官家的恩德，亦会放下包袱、将功赎过的！”

“为何不看？”赵祯冷冷问。

赵祯打开盒，拿一本册看了刹那，便猛然变了脸，吐浊气：“佩服啊佩服！”说完站起，背着手不停的来回踱步，冷笑连连：“寡人多年之惑，终于一朝得解！佩服啊佩服！”

“看了便知。”赵祯淡淡：“不过还是告诉你吧，这是赵允让父几十年来，钳制数百名中外大臣的黑账簿！”

赵宗绩心中有数，却愈发不敢妄言，只站起来等着赵祯冷静下来。

“什么账簿？”赵祯眉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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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赵祯冷哼：“还是寡人的错了？！”

“儿臣怕看了之后，不知该如何答复父皇。”赵宗绩：“若说彻查，会引起百官的忧惧之心，甚至变生肘腋；也会让人说我趁机打击宗实。若说不查，天理昭昭、国法难欺…是以想来想去，还是不看的好。”

“以儿臣愚见，此等来路不明之伪册，应一火焚之。”赵宗绩毫不犹豫。

“儿臣能先问问，”赵宗绩却不接手，而是望向赵祯：“这上面是什么内容吗？”

好半天，赵祯才站住脚，胡言兑赶奉上安神汤，皇帝呷了一，对他：“把这些册给齐王看看。”

赵宗绩本就极聪明，才短短半个月，便已驾轻就熟，一份奏章洋洋洒洒上千言，他只打一看，便能分清主次，然后用最炼的语言概括来。使读奏章的速度比原先快了几倍。

“你倒是，不看就不看吧。”赵祯面放缓：“但是吏治如此败坏，你怎能一味逃避？”

“绩儿很识大，朕心甚，”赵祯，叹气：“但是吏治如此败坏，寡人却还要掩饰，实在是不成统。”

赵祯还是倚在躺椅上，赵宗绩还是端坐在大案后，面前还是摆着五个黄匣。还是由胡言兑，从第一个匣中拿实封的奏本，一本本熟练的拆开，由宗绩念给官家听。

以胡言兑多年经验看，官家竟然罕见的心境失守了！心中不禁暗暗吃惊，不知是什么样的账册，能让心如枯槁的皇帝如此失态。

就在不明真相群众以为，风波就要过去的时候。数日后，一份河南府的急报飞送汴京。当日酉时，银台司呈送中…

“儿臣不敢！”赵宗绩赶忙摇：“儿臣只是以为，大抵太平日久，吏治就要生事。官场浑浊，有时候好官也不得不行贿。譬如官员补缺升降，皆受控于刀笔吏之手，你打通关节便可早日上任、得以升迁；若是打不到，则难免蹉跎…儿臣相信，账册上数百名官员，绝大多数都是忠的、是好的，只是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些错事，被人抓住把柄。若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掀起大狱，一来有违祖宗宽仁之；二来容易把孩和脏一起泼掉；三来也会引起百官忧惧，易生不测。故而儿臣恳请父皇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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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赵宗绩的话，赵祯面缓和下来，：“看来你比寡人想象的还要成熟，很好，很好。”说着坐回躺椅上：“那依你之见，该如何置这账册？”

“儿臣恳请不看。”赵宗绩垂首。

盏茶功夫，他已经读了四份奏章，看到第五份时，面不禁一变，沉声：“这是河南府的急奏，说宜县发现开封府通缉犯周黑七，围捕过程中，周黑七崖亡，从他上搜了若细，以及一份账簿，账簿的内容涉及百官，河南府不敢擅专，立即封存后呈送官家！”

“回禀父皇。”赵宗绩正：“改革先治吏，这是父皇的教诲。然而儿臣以为，整顿吏治靠的是‘严格立法、依法治吏’，而不是靠一本来路不明的黑账册。恕儿臣直言，如今官场吏治不清，不能全怪大臣，其中也有如今世风日下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