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翻了几页，竟全都如此，不禁低呼。

此言一，堂上众官吏皆惊，什么样的案，竟让京东路两级衙门忌讳若斯？

原来去岁修河，因为工程延期到腊月，加之这几年奇严寒，是以冻毙者不计其数，仅齐州一地派的两万民夫，就冻死了五百人。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事后齐州州衙公布的死难者名单上，却只有寥寥二十人，其余四百八十人，全都被当逃匿理。

“四百八十三名二河民夫家属联名上告，”赵卞回过神来，喃喃：“这下乐可大了…”定定神：“何人递的状纸？”

“你刚说不着京东路的…”孙启功小声嘟囔、

“来人，先把他收押起来。”赵卞挥挥手：“待本官来日开审。”

“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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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齐州不受理，京东路提刑司也不受理。非但不受理，还派人盯着我们，哪个敢离开齐州，便被抓大牢，轻则吃顿，重则发沧州！””年轻人面悲愤：“小人是从登州坐船，绕扬州，沿着汴河一路行乞，才到了汴京的。”

赵卞也是暗暗叫苦。其实他一开始是在寻思，是否将这个案沉了，但仔细一想，不行。这系实在太大，纸里包不住火，自己犯不着去替别人缸。不过若能把这手的山芋丢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为什么收押俺？”孙启功大惊。

“什么话！”赵卞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去找老包，不然自己的脸算是丢尽了。便板着脸：“难没了包龙图，开封府就不审案了么？”

“你叫孙启功？”赵卞发问。

“就算提刑司不受理，你也该到刑去上诉。”赵卞厉声对那孙启功：“这里是开封府，只东京的事，不着你京东路！”

“是。”推官看看状纸首页的告状人，喝：“传孙启功上堂。”

衙役们便不由分说，将那孙启功押下堂去。

但很快，人们便得知了真相…尽官府恐吓过回来的民夫，但想让两万张嘴保持缄默，那是神仙也办不到的。据民夫们说，那四百八十人本没有逃匿者，而是被冻死后烧成灰了…

“你有污蔑郡王的嫌疑。”赵卞冷声：“带下去！”

堂上官吏闻言不禁暗笑，殊不知现在的开封府尹姓赵不姓包。赵卞却面红耳赤，好不惭愧：“你却找错人了，如今包龙图已经是包相公，不在开封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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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呼唤，便见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快步上了大堂。待其大礼参拜后，赵卞命他站定，细细打量起来，只见此人虽然衣衫褴褛，面有菜，但一脸的毅表情。

“京东路齐州人氏。”

“那太好了，是俺太急了，没听大人把话说完。”孙启功大喜过望：“原来大人也是青天啊！”“青天不敢当。”赵卞冷冷：“你告庆陵郡王何事？”

“那我去找他去！”孙启功倒也脆：“大人把状还俺吧。”

这让那四百八十的家人陷了恐惧，尽宋朝没有连坐，但作为犯人家属自然抬不起来，孙也不能考科举、吃公家饭，甚至因为家不清白，连女婚事都成了问题。

这些个死者家属便开始上告讨说法，便有了之前孙启功所说的情形。至于为何把赵宗实当成第一被告，据说是得了人指，这样有利于引起朝廷重视。

“我死都不怕，还怕那个？！”孙启功大声：“只求青天大老爷，能还我五百死难的乡亲一个清白！俺就是死了也值！”

“我告他…”孙启功闻言表情一沉，悲愤：“我们告他害死民夫，污蔑死者！”说着他便将来龙去脉大声来：

“在堂下候着呢。”

“哪里人氏？”

“既然是齐州人氏，为何不在齐州告状，跑到汴京来作甚？”赵卞冷声。

“是。”年轻人。

“但你告的是庆陵郡王，郡王府在汴京，开封府自然得着。”赵卞心说，我怎么被这二杆挤兑住了？

“怎么会这样？”那孙启功一听急了，大声：“我在家乡是听说，开封府尹包龙图专门为民伸冤，不什么人，只要告到他面前，他一定会给一个公的！”

“孙启功！”赵卞厉声喝：“胆敢污蔑郡王，徙三千里，你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