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都换两任昭文相了，”吕公弼苦笑：“我这前前任相公的老人，焉有不靠边站的理。”说着呵呵笑：“我请求外放的奏本都写好了，要不是知相公回来，还得需要人帮衬，早就递上去了。”

“无它，我不是韩稚圭的对手。”富弼摇摇，一丝苦笑：“他惯会对付我这四平八稳之辈，纵观天下，也只有你老弟能和他掰掰手腕了。”

“呵呵…”文彦博笑了：“彦国兄真不厚，自己跑回家里躲清闲，却让我给你去杠。”

有了这层关系，吕公弼自然没那么拘谨，便捡了把椅坐下。

“还是算了吧。”吕公弼一脸讨好的笑：“我就想跟着相公。”

“所以为社稷计，官家是不想选庆陵郡王的。”富弼面陈肃：“可是，储位国本，并非官家可以独断！如今庆陵郡王大势已成，若是官家贸然另立，百官是不会答应的，到时候君臣相争不下，无论如何，都会对储君的威信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顿一下，他压低声音：“而且那些将门贵胄已经站在庆陵郡王这边，一旦有事，汴京几十万禁军到底听谁调遣，谁也不敢打包票…”

“彦国兄不担心我，也站在庆陵郡王一边？”文彦博反问。

“真会卖乖啊！”文彦博笑骂：“你若想走，把奏本给我，我去向韩相公讨个情面，外放你个好地方当知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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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旁观，官家之所以迟迟不肯立储，其因正在于此！”文彦博一字一顿。

“就是等着相公来缸呢，”吕公弼小声：“二河河工案，相公打算怎么办？”

听到这两个字，文彦博的汗都竖起来了，官家果然如所料，并不中意赵宗实！

“但是官家已经下定决心，要一的抬举某人，只是那任命一下，只怕要引起轩然大波，如果没有人能帮那人镇住场面，只怕要巧成拙，非但成全不了他，还得毁了他。”富弼剖肝沥胆之后，定定的望着文彦博：“贤弟，愚兄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兴趣山，为官家在此等大变化时稳住朝局？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向陛下举荐。”

文彦博听得如坐针毡，他不就是其中之一么…

敲门声打断了文彦博的回忆，他定定神，低声：“来。”

文彦博又像吃了人参果一样，浑汗孔，都透着舒，看来自己是真猜对了！这一注下去，一本万利！

“哈哈哈哈…”文彦博大笑：“那就给我好好！”说着把卷宗拿起来，信手一翻，目光便凝住：“韩相公还真重我，这一回来就委以重任。”

文彦博笑：“你小，当年我在时，就是检正中书吏房公事，这几年怎么越混越倒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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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彦博，笑：“坐吧。”这官员不是外人，乃是吕夷简的次吕公弼。文彦博受吕夷简提携之恩，自然对他的儿照拂有加，当初吕公弼就是他中书的。

便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官员，抱着一摞文卷来，恭声：“这是急需决断的案件，请相公阅裁。”

过了许久许久，富弼方幽幽一叹：“不错…”

“其实今年御试制科的策题，官家用一段五百字的文字，已经把盛世的面纱扯碎，了大宋朝如蜩如螗的国势，这是大牺牲、大仁慈，大勇气，是官家在向天下人宣告——从自我麻醉中醒来吧，不要再歌颂太平盛世了，好好想办法除弊图治吧！”富弼声调陡然提，悲愤：“然而现在朝野百官，都一门心思想着当从龙功臣，好一人得，犬升天。却很少有人，去会官家的苦心…”

“不担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富弼摇摇，淡淡：“是力挽狂澜的中砥，还是跟在别人后伏低小，我想贤弟自有明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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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当今朝局看，若是立庆陵郡王为太，则事事无碍，人心易稳，决不至于。但官家已经宽仁的过了，他比官家还宽仁。如果将来继承大统，他便想振作，无奈拥立他的人鱼龙杂，情结恩连，怎么下得了手？”

他说完之后，书房中陷了沉寂。

似条条都打在庆陵郡王的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