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古直觉前一黑，一坐在地上。

两人此刻垂丧气，无论官家怎么骂，都当没听见的。

“拖他下来！”见他越说越不像话，赵从古恶狠狠命。

“还有你们！”赵祯转向御史台的言官们，开火：“去年怎么验收的工程？怎么能决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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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遵命。”赵宗实面平静的退下。

方才与郏亶纠缠的几个侍卫，便面无表情的被带下去。

赵从古也跟着上来，面铁青：“把这几个畜生给我抓起来！”

“莫非殿下也此想？”郏亶不择言：“不要妄想了，不可能得逞的，决堤一定在漫堤之前的！”

“你看看！”赵从古着脸，一指对面：“韩纲带着那么多人，日夜守在那里，说是巡视排险，其实他就是在护堤！这个决怎么开！”

同僚们心有戚戚，有大胆的赶上前搀扶。

见他能主动请罪，赵祯微微讶异，这个十三何时转了不成？面稍霁：“你不用着急，寡人自会派钦差彻查此案，你若是有罪，一样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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郏亶猝不及防，猛地往后一倾，脚下一，带着满脸的难以置信，跌洪之中…

侍卫们便将郏亶往外撵，郏亶单薄，三两下就被他们扔门去，跌坐在泥泞的地上。

看着悲痛绝的一众官员，赵从古刚想开说什么，便到脚下微颤，顺着声音抬，他似乎能听到天崩地裂的声音，从远传来。

决堤实在是太意外了，两人谁也没想到。幸好决堤的那一段，在他们下游数里，这才没将他们也卷了去。

少顷，都监的官员们才回过神来，叫喊着冲上河堤，只见波涛如怒，却哪里还见人影？

赵祯震怒无比，在朝会上大发雷霆：“了百万两白银，号称百年工程，却连一年都没持住！你们还有脸回来！”

他骂的，是跪在朝堂上的赵从古和韩纲两人。

“你给我住！”赵从古登时面铁青，怒喝一声：“休要诽谤上官！”

憔悴不堪，一双通红通红，嘶声：“势之大，超乎想象，若非这河用了泥，早就决堤了。但饶是如此，也有十几涌翻沙，若再不分洪，决堤再所难免了！”

赵从古从不怀疑郏亶的专业能力，立即吩咐：“即刻命禁军去下游通知，州县百姓一个不漏必须村！”

见此情形，赵宗实没法再置事外了，列请罪：“二河是儿臣修的，千罪万罪，都是儿臣一人之罪，请官家严惩！”

“完了，完了…”都监有经验丰富的老河臣，登时失声痛哭起来：“决堤了…”

郏亶等了片刻，却没等到下文，心登时凉了半截：“王爷，你是下定决心不分洪了么？”

三天后，汴京城终于搞清楚了损失…二河决堤后，去年所修的堤坝十损其七。大自南岸破堤而，淹没下游十五州县，几十万百姓受灾，损失不计其数…

这让富相公如何有脸面，再见江东父老…

大堤上登时一片死寂，好像风声雨声河声，全都消失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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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事御史赶列，摘下乌纱，解下腰带请罪。

郏亶却猛地挣开他们，突然放声大哭着扑上大堤，面向黄河跪下，挥舞着双手嚎：“上苍！上苍！你有无珠，百姓何罪之有，你为何降罪他们！却放过真正的罪人！”

侍卫们赶爬上堤坝，把郏亶往下拉。郏亶自然往后挣扎，谁知他一用力，对方竟微不可察的松了手。

赵从古被说中了心事，中杀机一闪，重重挥手：“把他轰去！”

“臣…遵旨…”富弼像一下老了十岁，他不是第一此验这痛苦了。当年六塔河决，就给他留下耻辱的烙印。想不到自己任内，竟又一次决。

“我知他的打算！”事到如今，郏亶也顾不上许多了：“他就是想让洪漫过二河堤。这样既能洪，又不用淹到权贵们的万顷良田。更重要的是，将来追究责任，便可以说乃势实在太大，并非堤坝本的问题了！”

“富相公，你会同唐中丞会审此案，”赵祯又沉声：“务必要查个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