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责皇帝‘惑于虚名而未知为政之纲’。他说‘臣观陛下之意，不过使史官书之，以邀名于后世耳，故臣以为此陛下惑于虚名也！’

回到崇政殿，司光与唐介商议，两人各退一步，于是改为四等。

赵祯虽有唾面自的德，但大臣们往日的指责都不痛不，哪个敢揭穿他清静无为、从谏如的假面，将那颗沽名钓誉、苟且偷安之心大白天下？

“微臣要恭喜陛下。”司光见皇帝迟迟不肯开，便抱拳沉声：“昔日唐太宗得魏征才有了贞观之治，陛下现在也为孙，找到了大宋的魏征！”

一段段默读下来，看得赵祯大汗淋漓，一张老脸通红通红。这人实在太肆无忌惮了，若皆是危言耸听也好，有些指斥却偏偏骨髓，把赵祯最隐秘的小心思，揭批的淋漓尽致！

“是。”司光便捧着试卷退下，不禁暗暗叹，陛下实在是太有涵养了，要是换了别的皇帝，苏辙现已下狱了吧…这位皇帝倒好，都没怎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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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是将其文章取中，那是要刊行天下的，自己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名声岂不要毁于一旦？

结果中枢给的意见是，从初考，也就是胡宿的意见——黜落此生！

想到这，赵祯不禁自嘲，我果然是沽名钓誉之徒…

，小臣不得极谏。左右前后惟妇人是侍，法度正直之言不留于心，而惟妇言是听。’

此人可谓一百年来第一人！

他说我觉着你的所作所为，与这些致之君相似：‘陛下自近岁以来，中贵姬至以千数，歌舞饮酒，乐失节，坐朝不闻咨谟，便殿无所顾问。’你这个乐无节制的酒之徒，搞得上朝无打采，理政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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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赵祯才回过神来，竟不敢再看那奏章一，问司光：“你认为这也该是三等？”

他还指责皇帝浪费无度，以致横征暴敛，民生困苦。

老大你不要以为搞几个女人不影响国家大事，现在‘海内穷困，生民怨苦’，要是胡搞一气的话，恐怕你将会因此‘而民心不归也’！

在司光的提醒之下，赵祯想起自己的初衷，面有些缓和：“是啊，寡人开这一科，不就是希望大家直言极谏么？现在有人这么了，寡人不能叶公好龙啊！”说着摆摆手：“不过你跟唐介再合计合计，看看拟几等合适？”

除了指责皇帝耽于享乐，沉迷女之外，他还指责皇帝‘陛下择吏不，百姓受害于下，无所告诉；陛下赋敛繁重，百姓日以贫困，衣不盖。吏之不仁，尚可以为吏之过；赋敛之不仁谁当任其咎？’

有苏洵这位推销大师，司光自然对苏家兄弟的文章并不陌生，相较才气恣意、 不拘无束的大苏，他更喜文采稍逊却更有君之风的小苏。而且小苏的为人也跟他最像，司光窃以为，倘若自己应此试的话，也会如此作答。

谁当任其咎？当然是你啦！

司光原先圣意，才把这份卷挑来，但现在见皇帝的脸像猴似的，心里又吃不准了，便轻声：“为臣以为，此文**澹泊之中贯注着忠耿之气，其所持言论虽有偏颇，却是唯一到了‘极言直谏’的考生，所以可拟为三等，以彰陛下恳切求谏之心！”顿一下：“不过唐中丞并不赞成，认为此人诽谤君上、讪直钓誉，不当取。”

规定，初考官不署名，试卷就没法拆封，没法拆封，这皇榜就没法填。为此，司光和胡宿发生了激烈的争辩。胡宿是司光的前任修起居注官，以前辈自居，本不买他的账，最后没办法，只能由上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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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名次排定，今科共取中六人。然而填皇榜之前，初考官胡宿不了。他一直持认为苏辙之策，答非所问，且以致之君况盛世，因此力请黜之！

虽然看似让皇帝自己选，但赵祯能说‘不能取他，这小把我骂惨了’么？让皇帝脸往哪搁？

赵祯打自己脸一次就够了，断不会再来第二下，否则就有些贱了。于是他命朝廷差官重定此人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