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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光目光一黯。

之辈，岂能听不这对话里暗的机锋。两府相公很忌讳掺和皇争位去，至少当着皇帝的面，是绝对不敢的。

“…”司光想不到，皇帝竟给自己这么的评价，脸上却殊无喜，只是低声：“微臣惶恐，这样的话，恕臣无法写到起居录上。”不然后人还以为，他自卖自夸呢。

“微臣只写不想。”

“因为形势不一样了。”赵祯轻轻一叹，沉声：“寡人的一年不如一年，往后的任务，就是为大宋选个称职的君王来，让国家平稳的过渡。社稷之重，重于泰山，在此面前，别的都可以让步，明白了么？”(。如果您喜这作品，迎您来起（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前有车、后有辙，不知陛下为何又要改弦更张？”他只好着问。

“寡人今天，不让从古去广西领兵，却让宗绩去，虽然只是个监军，你知为什么吗？”赵祯问。

“这…”司光面一黯，垂首：“陛下请恕臣不能奉诏，修起居注，本该秉笔直书，倘若官家有一二自认不妥，需要修改之，微臣也就咬牙从命了。但要是时时刻刻想着曲笔，微臣万死不能奉诏。”

此事议完了，诸皇和相公们退下，赵祯看看坐在角落修起居注的司光。

“好，朕的亲侍之臣，该有这份谨慎。”赵祯赞许。

规制，起居注是皇帝本人也不能看的，但是…这规矩早就被历代皇帝，破坏的不成样了。宋朝的皇帝更是格，不仅敢看，而且敢大篇幅修改，不仅敢改自己的，连上任皇帝的都敢改。

这就是修起居注的好，你能随时窥探到皇帝的内心。但坏同样在此，知的多了并不是好事。

“不必录。”司光低。

司光的痛苦便源于此，他是个正统的儒家士大夫，对持原则有崇的信仰，然而儒家教育又给了他经权之，知在持原则行不通的时候，需要适当的权变。但说得再好听，这权变都是对原则的践踏，每次都像老娘被暴一样心痛。

“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写。”赵祯不禁失笑：“咱俩私下聊聊天，似乎可以不用录吧？”

“微臣没有想过，”司光抬起，目光清澈的望着皇帝：“微臣也不该想。”

“呵呵…”赵祯对这个答案满意极了，他本来用司光是因为这个人谨慎，但当近距离接后，才发现，这是个辅弼之才。遂更定了自己的想法，微笑：“你误会了，寡人在位四十多年，几百万字的起居录，几乎是一字未改。寡人俯仰无愧，任后人评说！”

本没有弑兄的说…

“把今天写得拿过来…”司光也抬，与皇帝目光汇，赵祯便吩咐。

“不行。”赵祯摇：“寡人需要你去想…”稍一停顿后，一字一句：“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哪里该修改一下。”

“说得好，但你是专门给寡人写日记的，”赵祯却摇笑：“寡人对你如何保守秘密？”

赵祯十分喜司光记史的文字，觉在这方面比欧修还要胜一筹。他细细看了一遍今日的起居录，沉思良久，自嘲的笑：“后人必定笑我，厚此薄彼若斯。”

司光当上这个官，得以阅览前任的记录，自然知皇帝所言不虚。但是到了自己这里，怎么就开始跑调了呢？这让后人如何看自己？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骨？

诸如今日能看到的《太祖皇帝起居注》，经过赵光义和赵恒父的心修改，早已经变成了为彰显赵二自幼英明神武，赵大能夺取江山，大半是他的功劳，赵大能坐稳江山，更是他的功劳。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这皇位，是太祖明明白白传给他的，赵二推辞不下，才勉为其难。

于是，调东川军与大理军广西，起孙沔为权广南西路安抚使，赵宗实为宣徽院使、监军。

“你放松。”赵祯淡淡：“这么些年观察下来，寡人自信不会看错人，你人品贵重，可托大事。寡人是信得过的…你应该知，这一任的修起居注，是个千钧重的差事吧。”

司光唯有沉默是金。

虽然痛，他还是把起居注奉到赵祯面前。

“臣不密则失君，君不密则失臣。”司光劝谏：“陛下也不该拿这问题，来与臣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