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无声无息退回原位，他早就知是这个结果。

“下官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要想治黄河之患，一是减少上游的泥沙，二是保持中下游的势大。二河将河一分为二，从短期看，使河有了两条河，自然利于洪。然而这也意味着，势也被一分为二，速自然大大降低，泥沙的沉积量必然暴增…所以分减之法，似乎遗患无穷。”

诸位相公的脸上，也从满怀期望，变成了失望。这主意固然稳妥，但谁有这份耐心？

“你这样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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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赵宗绩的话，陈恪笑了。

他这番理表述的浅显易懂，令不少大臣思之，却也有纯粹看他不顺，比如已经弹劾了他七八本的左司谏周步，声打断：“陛下问你，哪个方案好，却不是要听你长篇大论的。”

等到搬上舞台，效果自然比草台班好上百倍。

赵祯寻思一会儿，：“有理。”便让陈恪退下。

“还是要尽量补救的。”赵宗绩望着陈恪：“那泥和混凝土的方，我准备献给陛下。”

陈恪摇：“据下官所知，其实这条东本，并非另辟蹊径。实际上走的是西汉黄河改时的一条旧。朝代更迭，早就荒废。如果以此为河，它定比原来的故更加为害。”

在车厢里坐定，赵宗绩笑：“你这回，可是把人都得罪了。”

“哦…”陈恪赶收起小差，捧着笏板班：“回禀陛下，臣其实不懂河工，只是知一些显的理。到底是两河好，还是东好，微臣不好妄下结论。不过为臣知，黄河之所以常修常决，盖因其泥沙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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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时，赵宗绩在门等着陈恪，以两人的关系，共乘一车完全不需要避嫌。

“哦…”陈恪微微吃惊，那是他为赵宗绩准备的秘密武，这时候拿来，岂不给别人了嫁衣？

“我得罪总比你得罪。”陈恪却笑。

正在胡思想之际，突然听到官家的声音：“陈恪，你算是半个河工专家，怎么装起了扎嘴葫芦？”

“不是。”陈恪摇摇：“我是庆幸，自己选对了人…”

“怎么，你笑话我？”

“下官一开始就说过，我不懂河工，只是知些浅的理。”陈恪淡淡：“用来挑挑病尚可，但只怕不了正主意。”

“现在已经知，泥沙是从甘陕一代的黄土原上冲下来的，然而在甘陕一带，黄河并不决堤，盖因其落差太大，黄河呈奔涌之势，自然裹挟泥沙而下。然而到了开封，平原地带，势放缓，泥沙便沉积下来，导致河床度与日俱增，所以才会现地上悬河的恐怖景象。”陈恪接着：“可见，河速实乃黄河是否为患的重要因素，快，不但新沙不至沉落，旧沙也能卷带人海。河床必然越来越，河也一定愈来愈低，就不会有决堤之患…”

“我仔细想过了，无论最后采取哪个方案，都要劳师动众，竭尽民力。”赵宗绩轻声：“我们怎么能敝帚自珍，为了一己之私利，而罔顾国民呢？”

“我知，多谢你代我受过。”有了陈恪发言在先，赵宗绩再持同样态度，就不会招人恨了。

“你的意思是，支持东了？”周步追问。

“至少可以避免错误！”陈恪冷冷一笑，沉声：“何况这治理黄河，首先就是不能急功近利。从当年三皇五帝时，这条河就泛滥为祸，肆了几千年时间，不可能到了我们这里，便能一蹴而就。”说着转向皇帝：“微臣奏请陛下下旨，就此诏告天下吏民，凡有知利者，皆可到都监投名。经考察合格后，授予其低品级官职，命其沿河岸考察，得意见稿，由尚书省与沿河各路讨论，这样决策，相信应该更可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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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说说，到底怎样才信？”

“这是我应该的。”陈恪淡淡：“只是这样也于事无补，不过是把咱们自己，给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