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考虑，就是十天半个月，看年关将近，过年时走亲串友，若还没个准信，难免要被得焦烂额。是以这天上午，李惟贤把陈恪堵在值房中，先是扯东扯西了一阵，才笑着问：“那件事儿，考虑的怎样了？”

“让我考虑考虑…”陈恪缓缓。

“任何改革，都必须有定的支持者，且力量不能弱于反对者，否则注定失败。”陈恪两手一摊：“连将门都不支持的军事改革，怎么可能成功呢？”

“唉…”这是宋朝人永远挥之不去的影，李惟贤唯有继续苦笑：“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如果一上来，就把蓝图描绘来，”陈恪冷笑：“你说文官们会不会答应？”

“嗯。”李惟贤说着挠挠，无奈苦笑：“仲方兄，你把我带到河沟里去了。”

“首先第一条，咱们必须得为大宋朝，培养合格的军官来。”李惟贤，便听陈恪：“中国盛之时，无不掩有西域、遑论幽燕。今陇西李家叛逆已久，契丹耶律更是以北朝自居，实是本朝武人之辱！”

便听陈恪接着：“如果说，有文官从我这里走门，倒还好理解。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原本应当是军事改革最定支持者的大宋将门，竟然也这么！”说着看看李惟贤：“诚然，军事改革短时间内，可能会动将门的一些利益，但从长远看，到底是谁得利？难他们就没想过，能跟文官分抗礼么？”

他也不想自己平生第一份正经差事，就成那个鬼样。便有些发愁：“看看有没有个两全其的法？”

“那件事啊。”陈恪也不装傻，：“正想跟你商量呢。”

“我不说‘不试试怎么知’之类的话。”陈恪沉声：“但是，皇家武学院，只是大宋朝军事改革的第一步，官家和相公们寄予了多少厚望？如果在咱们这里就成了一滩烂泥，后续的改革还怎么展开？”顿一下：“好吧，其实我也对军事改革信心不足，也许就没有什么后续，但这一不能砸在咱们手里！不然大宋军事改革失败的责任，就要咱们来背了！不好将来史书上，还会把亡国灭的罪名，也往咱们上扯！”

陈恪一番话，说得李惟贤大冬天了一汗。这问题他从未想过，虽然觉着有些牵，但也很有理…

“那倒是，他们像防贼似的防着咱们，”李惟贤：“可是，仲方兄你也说，自己都信心不足？”

“嗯…”陈恪：“难就一直这么悲哀下去，直到被异族铁骑踏破河山么？”

李惟贤暗骂，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面上却满是笑：“不用商量，我洗耳恭听就是。”

“宝臣兄，我绝无虚言。”陈恪沉声：“你不妨跟他们摆明了，放他们来，可以！但了武成王庙的门，就再没有什么公王孙，全都是普通的武学生，必须严格遵守校规校纪，若有违犯，绝不通。他们能答应，就来。不舍得自家儿郎受罪，趁早别走这条路，不然被开除，脸上难看。”

“宝臣兄言过了，”陈恪笑：“我先抛砖引玉，说说自己的看法。”

李惟贤是京城人，自然知国监里满是不学无术的官宦弟，什么学规戒律全都是摆设，教授、训导本不敢，一片乌烟瘴气、已是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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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不能怨他们，”陈恪一脸诚恳：“该支持咱们的人不支持，是咱们的沟通没好。”说着笑笑：“所以宝臣兄，还得好他们的工作。”

“其实幽燕难复、西夏叛，非战之罪也，更不能让武人承担主要责任…”李惟贤苦笑：“咱们兄弟说话，百无禁忌，我想仲方兄也知，咱们大宋朝的武人，有多悲哀吧？”

“这话说的…”李惟贤掏手帕汗：“如果真能改革成功，他们当然要支持了。”

“不过要是一上来，就走关系、开后门。”陈恪叹气：“这武学院难免会沦为又一个国监。”

是啊，咱们就没个求别人的时候了？要是全都回绝了，日后还怎么见人？”

“这…”李惟贤的苦笑都凝固了：“仲方说军事改革，军事改革到底是什么，我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