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洵从树丛里来，他已经不那么暴怒了，却依旧冷冰冰：“陈仲方，别以为你耍耍赖，我就能答应。除非铁树开、覆能收、公下，否则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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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你可不要想不开啊…”陈恪赶跟上。

“唉，我知，是我不对…”陈恪叹气：“本来和小妹都商量好了，谁知赵宗绩那个不省心的…”

“事在人为么。”陈恪笑笑，正：“小妹为我付良多啊…”不然以苏洵的格，是决计不会用陈家人护卫的。估计早就立起碑来，把陈家父骂成一群猪狗，还能跟他在这儿蘑菇？

“嘿…”苏轼给他一拳：“老是让我演白脸！”

“覆能收？”

“那我给你拿纸…”

“丈人…”

“哪有领土还在敌国手中的盛世？”陈恪摇：“就算只考虑内因素，前朝的‘咸平之治’能算一个，但是真宗皇帝又亲手把家业败了。到了本朝官家，虽有振作之意，却苦无救国良方，只能尽量求稳、勉力维持，可四十多年下来，国家基本成了烂摊、已经维持不下去了。”

“多谢岳父大恩大德！”陈恪却不惊反喜，连连抱拳作揖：“小婿一定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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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将两人说得都有些沉重，陈恪笑笑：“我也不想一见面就说这个，但你们现在是名人了，必须得看清楚形势，这个节骨上，千万小心别表态。”

陈恪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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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三哥很放心，”苏辙却摇：“从小，他比你还疼小妹。”

“别叫我岳父…”

“小妹都替你解释了。”苏轼重重捶他一拳：“将来你若是待她不好，我第一个不让你！”

“好主意。”苏轼还不知，自己的诗文，有多大杀伤力，那是可以让人遗臭万年的：“不过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是吧，由？”

“…”苏洵被他气得鼻孔生烟：“你要真能办到，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甩手上车去了。

“丈人也不行。”

“我要恭！”苏洵翻白。

“公能下？”

“那是因为我们碰上一位好皇帝，几位好相公。”陈恪淡淡：“他们压着官府，不许向百姓伸手，想让危机只在朝廷层面解决。”说着他叹气：“官府扰民少了，老百姓的日自然就好过。但朝廷不敷数年了，已经在最大限度的削减开支。可该的钱总得，实在没法， 也只能加税了…”

“不瞒你说，来之前，张相公给我们写信教导官场规矩，”苏轼坦然：“暗示我们，京后要先拜谒韩相公、再拜谒刘内翰，这样才能保日后仕途顺畅。”顿一下：“我想，张相公是不会没来由，写这封信的吧？”

“那要是赵宗实的人找我们呢？”苏轼突然冒一句。

“泰山…”

言外之意，民们的好日， 已经快到了…

“…”苏洵瞪了他一，往边树丛里走去。

：“恳请岳父原谅。”

陈恪这次没跟着上去，而是上了苏轼兄弟的车。队伍继续朝汴京发。

在苏家兄弟居丧的二十七个月中，陈恪经历了太多太多，他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都一一来，对大宋朝几十年来，在‘太平盛世’掩盖下的四伏危机，作了刻的剖析。陈忱在地方上为官两任，对官场上浮华因循、奢侈FǔBài之风更有切会，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给二位舅哥上起了为官的第一堂课。

“为什么我们在民间，没有太多受？”苏轼问。

听得苏轼兄弟心情十分沉重，由叹气：“我看老百姓的日，过得富足安康，还以为遇上千载难逢的盛世了呢。”

“知就好。”苏轼嗔他一：“这二年，小妹是想尽了法哄着我爹，才让他有些松动了。”说着笑：“你要是你回趟眉州，这事儿就更好办了。”

“铁树能开？”车上，苏轼苏辙替问。

距离返京还有一天路程，小妹不想惹父亲生气，一直躲着不见陈三。陈家兄弟只好和苏家兄弟，聊起了别后的情形。

“嗯，你写诗骂我一辈。”陈恪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