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富弼摇笑笑：“我大宋不只有你一个陈仲方，这件事还是给别人去吧。”

看到老皇帝这副颓唐的样。陈恪心下黯然，他知，这是赵祯过度耽于女所致。五十多的人了，整天耕耘不辍已是吃不消，哪里还有什么力治国？

两年不见，赵祯似乎憔悴了不少，但见了陈恪，他还是显得很兴，笑：“听说你小在海上失踪了，寡人着实张了一阵。不过却不信你能被龙王爷收了去，这不，老天爷又把你还给寡人了。”

“回来就好，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了。”赵祯开心的望着陈恪，轻叹一声：“不过寡人对不住你呀。”

待他退下后，富弼却陷了沉思。下的情况是，够份的不愿，愿的不够份，就算突击提，自己也不放心，他们能把差事办好。这毕竟是要承受极大的压力，来不得半闪失。

第二天一早，宦官李宪来到陈家。见到陈恪后，李宪笑眯眯：“官家听说你回来了，要见见你。”

这已经不是运气问题，已经让赵祯怀疑，自己是不是注定要命中无。这觉悟，更让赵祯萧索不已，也就愈显老态了。

“请问当年富相公使辽国时，是否也有人这样问过你？”陈恪目光如炬的盯着富弼，一字一顿。

但皇帝也有他的苦衷，随着日渐衰老，赵祯在嗣之事上的迫，也与日俱。何况他这两年辛勤耕耘，也不是没有结果…已经接连诞下七位龙女，就是没有一个带把的。

“这有什么关系，”陈恪轻声：“我和他们谈国事，不谈六郎的事情。”

“…”陈恪默然，老皇帝绝对是明白人，可惜太明白了，就瞻前顾后，啥也不成。

“让官家挂念了。”陈恪恭声：“微臣真该死。”

皇帝在自发慨，陈恪当然要乖乖闭嘴，只听赵祯幽幽叹：“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要大宋的内政不修、国力不振、军队萎靡，这一幕就会反复上演。”

陈恪便跟着李宪了皇，来到垂拱殿御堂。

两国兵戎相见，这个责任谁来负？”

“你承担得起么？”富相公淡淡。

“这…”富弼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十几年前，当时的情形，比现在要严重多了，宋夏之间倾国而战，大宋连吃败仗，每一次都折损数万，形势异常严峻。那情况下的讹诈，可比这次更加真实也更有威胁。

当时的丞相吕夷简，可没有问过自己这句，难自己连他都不如？莫非真像自己说的，已经把力和锐气，全都耗费在登的过程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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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恪只能应下。

“我愿承担一切责任。”陈恪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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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自己，为什么有勇气住滔天的压力，敢于拒绝辽国的一切不合理要求，哪怕一个字都不让？为什么现在，反而却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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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最近这是怎么了？”意识到自己失态，赵祯自嘲的笑笑：“说回正题。和辽使谈判的事情，东西二府终于给了丁卯——可以上开谈，但人选上还有待斟酌。本来两方都属意司光，可不巧他正在病中。倒是宗绩那孩，主动请缨了好几次…他已经完成了宗室学堂的学业，总要事的。但一上来就担此重任，寡人放心不下，所以，陈卿，你是不是帮帮他？”

“官家哪里话。”陈恪知他说的是六郎，轻声：“朝廷有朝廷的难，微臣是理解的。”

“但是这么大个国家，之所以能运转至今，是有无数的平衡在里。想要改变，真是太难了，实在太难了。”果然，下一刻，老皇帝便自我否定：“寡人老了，最近常有力不从心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将来，在你们上了…”

沉良久，富弼目光复杂的望着陈恪：“可惜，六郎是你的兄弟。”

“唉…”陈恪越是风亮节，赵祯就越是觉着歉疚，叹气：“这不是寡人第一回让辽人讹了。那次我就发誓，绝不能再次受辱了。可是…”老皇帝悲从中来：“谁知老了老了，又来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