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的事情，我已经知了。”陈恪搁下手上的清单，语调平静：“他不会有事的。”

“放心，很快就会好了。”陈恪很是惜香怜玉，安她们几句，便看到一缁衣，消瘦憔悴的杜清霜，扶着门框、满泪的现在门。

“去趟天音榭吧。”

待拜完了李全的牌位，陈恪让他老娘在正位上坐定，向后一退，便行大礼拜见。

“你父亲这二日，一直在奔走，看看能不能从轻发落。”曹氏轻声：“我找了皇后娘娘和你舅舅，请他们帮着说说情。”又看看陈恪：“你回来了，希望就更大了。”

但陈恪南下时便没有带他，只让他在京城看家。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李全为保护自己的家人而死，就是他的兄弟，永远都是…

“清霜，”陈恪走过去，轻轻握着她的手：“你怎么穿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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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他吃得就是这碗饭，生死有命，怪不得大人，”李全老娘垂泪欣：“大人能来看他，老就知足了。若能日后照拂一下他的两个娃娃，老一辈为大人祈福。”

“什么的？”陈恪穿着白衣素服，兵丁们自然不会客气：“不知这里查封了么？”

氏本打算稍后再说家里的事，但见他如数家珍的样，终于忍不住圈一红，掉下泪来。

“去年五月最后一场唱完，一年半再未有演。”杜清霜只能任由他握着，轻声：“这一年半来，我足不，只在榭里教人唱歌。”

“嗯。”陈恪，低声：“母亲只心安，万事有我和父亲。”

“这不消说，从今日起，他俩便也是我的孩！”陈恪重重。

在家里用过午饭，陈恪便去吏报。说起来，他压没在京城官场混一天，不过天下谁人不识君？所以官员们见到他，都很是情，尚书大人还专门叫他屋坐坐，并表示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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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吏衙门来，周定坤早就等在街上。陈恪上得车来，除下上的官袍乌纱，换一素白衣服，一条麻绦系在腰里，这才往李全家去。陈恪问了他的妻老母，又到牌位前给他上香。

屋里的气氛一下凝滞下来，王氏和兰佩抱着巧儿、如意起告退，留主母与三郎说话。

车便往城北驶去，盏茶功夫停在门冷落车稀的榭前。

杜清霜却手，泪顺着面颊而下，颤声：“贱妾害了李全兄弟，害了六郎，真是万死莫赎，只能日夜为他们诵经祈福。”顿一下：“若非还想着过堂作证，我这不祥之人，早就落发佛前了…”

一榭，那些女便发现他，就像看见救星一样，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哭天抹泪：“公你可来了，再不来我们就要死在这儿了。”

“我问你，你停唱多久了？”陈恪又去拉她的手，杜清霜又，却没动。

从李全家来，陈恪到好受一些了。其实李全是皇城司安在自己边的线，当初赵祯破他的隐秘时，陈恪就已经知了。但知又能如何？还是得待他如故。

“还有，事之后，天音榭便被查封了，里面人都被禁足。”曹氏又：“我设法把清霜那孩接来家住，她却不肯。”

虽然已经过去两年，但青山不改，本难移，她那个犟脾气是不会变的。

女们都知情识趣，一下就散没了影。

“胡说八。”陈恪皱眉：“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分明是冲着我来的！”

陈恪理都没理他们，周定坤掏两金条，一人手里了一，便再没人阻拦了。

“她就是那脾气。”陈恪轻叹一声：“抛不开那些跟着她的人。”其实前年离京前，他便有将她收房中的打算。无奈杜清霜放不下跟着自己的百多号人，非得等她们没了她也能玩转，才考虑自己的事。

“冲着公？”杜清霜不解：“这跟公有什么关系？”

“使不得，使不得…”李全的老娘赶去扶他：“大人折杀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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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下车，走过长长的甬，到了门前便见有两个兵丁守门。

陈恪却沉声：“李兄弟为我而死，请老娘认下我这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