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章 滇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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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发生在位于红水河中游的黄草寨。为了避免瘟疫扩散，陈恪派兵将山寨围住，不许任何人进chu。这自然引起了寨民们极大的抵chu2，但官兵同时还宣布，两天内陈大人就会赶到寨中，疫情不除绝不离开。

寨民们的情绪，这才稍稍稳定下来。

两天后的中午，陈恪果然赶到了。黄草寨寨主黄阿福和先一步赶到的沈括，在山下迎候。

陈恪先对黄阿福表示了wei问，又转向沈括dao：“存中兄怎么来了？”沈括是他的宝贝，陈恪自然不会让他来冒险，他是自己跑来的。

“呵呵…”长时间的hu外作业，已经让沈括变得又黑又瘦，浑不似初见时的文士模样。他笑笑dao：“下官恰好在近chu1，听了寨里的疫情，gan觉似曾相识，便斗胆跑过来看看。”

“已经看过了？”陈恪翻shen下ma，黄寨主先行一步，回寨中去准备，他则和沈括徐徐走在后面。

“嗯，看过了。”沈括点toudao：“二十三名寨民患病，发病很急，大都先是tou痛、背痛、发冷或高热，并伴有恶心、呕吐、失眠、便秘。发病三到五天后，全shen开始chu现pi疹，最早发病的，pi疹已经变成了红se斑疹…”

陈恪已经在报告中，看过简略的描述，现在听了沈括的详细汇报，心里更有底了。待沈括说完了，他问dao：“你对这疫情怎可看？”

“下官以为，这是痘症，就是俗称的‘天hua’。”沈括压低声音，顿一下dao：“《肘后备急方》上说，发疮tou面及shen，须臾周匝，状如火疮…永徽四年，此病从西路东，遍及海中。”他以一个科学家的态度，将自己的论据一一摆chu。

“先去看看病人吧。”尽guan与他所料不查，但慎重起见，陈恪还是要亲yan见过才行。

“大人，你不能上去。”沈括却断然dao：“此病极烈，凡与患者接chu2者无不染病。”

“那你为何不怕？”陈恪却无所谓的笑dao。

“下官…”沈括缓缓dao：“下官不会生天hua的。”

“你得过天hua？”陈恪看他那张脸上，尽guan有些粉刺窝子，但对比天hua患者来说，绝对是光hua如镜了：“不像啊。”

“没有，”沈括有些自得的笑dao：“下官从古书上学到过，预防天hua的方法。下官不仅在自己shen上试用过，嘉佑元年，海州爆发天hua，我县人心惶惶，我便用这zhong法子，给全县人预防，最后疫情过去，唯独我们县患病者少，而且大都不至于致命。”

“什么法子？”陈恪笑dao：“你可不要敝帚自珍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救千万人的命，”沈括笑dao：“我那法子，已经传遍海州了，如今估计整个江南都知dao了。”

“你就别卖关子了。”陈恪啐dao：“就这个酸劲儿，真想让人踹你。”

“嘿…”沈括这才正sedao：“是下官从古书上看到的，药王孙思邈用天hua患者口疮中的脓ye，敷着在健康人的pi肤上，使人先患一次轻微的天hua。因为此病不会复生，所以痊愈后再也不会染上天hua了。”

“看书多就是好啊。”陈恪赞dao：“不过你胆子也够大的！”这是最基础的人痘之法，其实还是有一定危险xing的。

“天hua面前，胆子再大也不过分。”沈括轻声dao。

“也对。”陈恪点点tou。

说话间，便已经来到寨门口，见他还要往里走，沈括拦住dao：“大人，你没有zhong过痘，进去会染病的。还是在外面等着，里面万事有我。”

“哈哈哈…”陈恪大声笑dao：“我也早就zhong过痘了！”在这个天hua病时有爆发的年代，他岂能不为自己和家人zuo好预防？

“哦，是么？”沈括只是稍稍意外，但他对陈恪的无所不知早有ti会，所以也不太吃惊dao：“原来大人也看过那本书。”

陈恪han糊的笑笑，便要往里走，柳月娥jinjin跟在他的shen后，俏脸绷得铁青，显然jin张得要死…这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瘟的天hua啊！据说染病之后，不死也会浑shen麻子。月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虽然怕死，但更怕shen度毁容，她横下决心，一旦要是得了这病，ma上自杀，绝不能变成麻脸。

但就算这样，她仍然要跟着他…

“柳兄弟也zhong过痘？”沈括和柳月娥已经很熟了，知dao她是木兰从军，自然也会猜想，她与陈恪间的暧昧关系。估计陈恪也给她zhong过痘了，但不问一句显然不合适：“没有的话，就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