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是误会了，”范镇哈哈笑：“我们还以为，状元郎好男风呢，都不敢来你营里。我回去告诉他们，只放心好了…状元郎的相好，其实是女的，哈哈哈哈！”

“都是关系重大，宁缺毋滥啊！”陈恪淡淡笑：“好在虽然要求些，但还是有六七千人选啊。”

“那个，还请大帅保密。”陈恪有些尴尬。

“概括来说，就是一些四肢发达，脑简单，为人老实，遵纪守法。服从命令不怕死的二愣。”陈恪两手一摊。

“样奇怪不要，换了衣裳剃了，就全都一个样了。”陈恪笑：“至于‘面带憨相、不会说汉话’，正是我征兵条件中的两个。”

“噗…”范镇忍住笑，陈恪后的柳月娥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声来。

规定，军中是不能带女眷的，但对被坏了的文官来说，这一条形同虚设。范镇暧昧的笑笑：“人不风枉少年，不过得悠着。小心日夜劳，未老先衰啊。”

“我看除了样千奇百怪，面带憨相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范镇不屑：“连汉话都不会说，怎么当我汉家的兵？”

陈恪满脸黑线。

这件事成了官场的笑柄，打那之后，再没人敢招番人为兵。所以范镇一看到满营的蛮番就发麻，心里一个劲儿的埋怨陈恪年轻不懂事，这才一见面，就教训上了。

“此话怎讲？”范镇惊奇。

范镇先是一惊，旋即又释然的笑。士大夫的修养，让他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接着问：““这样的兵有什么好？”

但最后为了安抚峒人，还是保留一半的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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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多是与世隔绝的落，其民彪悍捷，是天生的山地战士。更难得的是，他们仍大都保留着纯朴的情。就像一张张白纸一样，全看我们怎么教了。”陈恪笑笑：“但这就要求从零开始了，下官实在是自讨苦吃。”

幸好他是戚大帅的粉丝，对《纪效新书》和《练兵纪实》还有些印象，再加上曾向狄青请教，又有杨文广就近指导，不然还真不敢揽这瓷活。

陈恪却不以为意：“大帅只放心，我招的夷兵，不会走峒兵的老路。”

陈恪把他送到营门，柳月娥败了份，自然不好意思相见，早就躲营帐了。

这一笑，却把她的女儿份暴了。

“怪不得，你这营里的新兵，除去衣装，看上去都差不多一个样。”范镇恍然。基本上，陈恪招来的，都是些手脚比较长，肌较结实，睛比较有神，看上去比较老实的小伙。

“你哪来的信心？”范镇冷笑：“年轻人就是这样，没事前，都觉着自己天下无敌。”

“大帅误会了，”陈恪哭笑不得。

不怎样，他是把范夫镇住了。范镇不再张闭的‘不行’了，丢下一句‘先练练看吧’，便要返回中军。

范镇听得一愣一愣，半晌合不拢嘴：“你这是挑女婿还是征兵啊？”

“我在征兵时，除了力壮、手长脚长，不满四十之外。还有十不要——家里独生的不要；在大理或大宋待过半年以上的不要；会说汉话的不要；在寨里当官的不要；喜、谈阔论的不要；长得白的不要；太聪明的不要；偏见执拗也不用；胆小的不要；但平日里不服束的也不要。”

“下官的信心，首先来自于心的选材。”陈恪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这些家伙，都是我严格挑选来的，一准不会让大帅失望。”

“西北军为何还能保持战斗力，与西北民风纯朴，以猾畏死为耻。他们能父死继、兄亡弟及，整个村都成了寡妇村，却仍然争相从军，杀敌不休。”陈恪沉声：“而在内地，人人好逸恶劳，贪生怕死。这人组成的军队，本不值得信任。我曾经亲目睹过两广湖南军队的腐朽，恨那无不在的猾习气。所以我招兵，第一条规矩，就是只收不投机取巧、不怕死的老实人当兵。因为事实已经无数次证明，在战场上是绝不能投机取巧的，怕死的会先死，而老实人——终究不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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