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王安石摇摇，把那摞稿纸整齐的码放，足足有二尺厚，然后拿主考之印，一页一页的盖起章来。见众人还围着自己，他皱眉：“盖章也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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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陈恪当然不知，他完全透支了自己，陷一类似昏迷的沉睡状态，直到被人用凉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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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尧臣递过一条巾，满脸歉意的笑：“怎么都不醒你，只好此下策，但现在已经是下午，你得赶去考试了。”

“十、九、八…”到了最后一句，考官们再也不不顾，一起替他倒数起来。

“你行不行啊？”见他意识混沌，喃喃自语，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梅尧臣担忧：“不行就下一届再考吧，要。”

“我必须考，我得考好名次来，让那些害我的王八，咬着哭去…”陈恪恢复了力气，一边嘟囔着，一边支撑着坐起来，伸手往地下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自己的靴。

“五、四、三、二、一！”

他笔下的字，只是略略脱形，内容却依旧丝毫不差，不过速度还是降了下来。

当倒数到‘一’，陈恪终于终于写完最后一字，最后一笔！声雷动中，他握着笔，直的倒仰过去。

“你！”梅尧臣握拳，想要打他个满脸开。好在梅挚和范镇赶把他拉开，才避免了考官互殴的闹剧上演。

“考试…”十万字的超级默写，已经把陈恪的脑细胞都榨，睡一觉本无法复原。他发现脑袋只要一转，就会撕裂般的痛。人都像傻了一样，半天才反应过来：“对了，考试，我得去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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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考大人，我们能要几张留念么？”众考官竟想收存陈恪的墨迹。

每一个字都写得那么艰难，每写下一个字，都会引起考官们激动的攥拳打气。有考官已经被动的泪盈眶，要忍着才能不把最后的内容告诉他。

好在他边满是考官。几个人把他扶住，见他僵直，手里还握着笔，场中一片死寂，梅尧臣想伸手探探他的呼，却听到鼾声如雷，众考官这才放下心来。

“介甫，你是要用这方法，证明陈仲方的清白么？”考官们有些明悟。

“是啊，持住！”上又有人纷纷附和。

“你个冷血的家伙！”梅尧臣压不住愤怒，狠狠瞪着王安石。

猛地睁开，抹一把脸上的，陈恪怒视着冒犯自己的考官，一看是梅尧臣，神才缓和下来。

到失去知觉，他甚至不知自己在写什么，大脑完全靠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在驱动。

“带他去考场。”梅尧臣看看王安石，后者了下。考官们全都送到至公堂门，不论这科中与不中，他们都彻底服了这个人。

王安石也松气，让人把他扶到床上去，然后亲手整理起那摞厚厚的稿纸。

每个字都重逾千斤，最后的二百字，陈恪足足写了半个时辰。

那还不是一样么？考官们不禁暗笑，这位主考大人真是嘴…

“在这儿…”梅尧臣摇摇，给他拿起靴，陈恪提起鞋，便晃晃悠悠站起来，还没忘了背上自己的考箱，步履蹒跚的往外走去。

“自以为是。”王安石面无表情看他一，哼一声。

王安石皱皱眉，没有阻止。

“都住！”王安石冷喝一声：“再有人喧哗，就算与他协同作弊！”

今夜极为漫长，到了亥时，考官们仍未散去，依然围在陈恪边，为他加油打气。陈恪早已经超过了极限…再大的意志力，也有燃烧殆尽的一刻，他不停的，仿佛写一个字都要睡一会儿。事实上，他的力早被彻底，脑一片空白，已经不知自己在写些什么了。

“持住！”有的考官忍不住为他打气：“还有最后三千字了！”

“既然如此，我们都是见证。”众人便纷纷拿自己的印，盖在王安石的印旁…

“跟他没关系。”王安石淡淡：“我们作为考官，不能放任何一个有嫌疑的考生的去，否则这是对其他考生的不公。他必须拿令所有人都信服的证据，我才能放他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