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官家这样一说。”欧修苦笑：“微臣都不知，该不该持己见了。”

“…”看着欧修突然激动，赵祯轻叹一声：“我知，你还在怨寡人。”

皇帝向来是一贯正确，即使有错也不会认的。现在赵祯虽然只是糊一句，却让欧修泪盈眶：“是臣等那时少不更事，不知天地厚，以为学了两本孔孟文章，就可以治国平天下。尤其是微臣，总以为这世上非黑即白、正邪不两立，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一竿打翻一船人。引起了激烈的党争，辜负了官家的满腔豪情，也耽误了大宋朝一代人啊！”“永叔…”赵祯的圈也红了，：“看来我低估了永叔的怀，想不到你已经全明白了。”

修在自己办公房的墙上，题写了八个字：‘宵寐匪祯，扎闼洪休。’一般官员近来，都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难不倒宋祁，他见后笑：“总裁，这是在‘夜梦不祥，题门大吉’吧？何必用如此艰的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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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写的《李靖传》上像‘震霆不暇掩聪’之类的内容还少吗？”欧修笑眯眯：“这不也知，这样不好么，那嘛还要用？”

“其实宋京的文章虽然难懂，但还是言之有的。”欧修是个厚人，不肯再说宋祁坏话，：“但天下像他那样有才的又有几个？大多数人文章还没学好，就把全力都放在，追求‘艰难怪涩’的文字上。写的文章狗不通，人看不懂。叫朝廷如何去分辨优劣，选人才？说句诛心之言，写这样文章的人，多是投机取巧之辈，了官也不会是好官！”

宋祁被他说得面红耳赤，赶回去重新写过。

“说得好！”赵祯目激赏的神采：“永叔这些年的磨难没有白费，卿终于找到了大宋朝最需要的神！”双目地望着欧修：“卿、欧卿！看来寡人没有选错人。新政失败后，大宋之病更重了，靠我们这代人，也只能勉维持，但终究还是要改的。”说着他一字一句：“我们这代人是不成了。寡人相信你，一定能为大宋选一批希望的来！”

“从下届开始吧，慢慢改就是。”赵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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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写太学的多了，尤其是很多莘莘学，把太学当成科场文章的标杆。你焉能一帮打死？”赵祯正：“寡人记得，你当年写韩愈的文章，两次下第，后来改写了时文，才中第的。永叔啊，以己度人，当怜学不易。”

“臣看明白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党争万万要不得！大宋的朝堂上，需要有不同的意见，需要争论，但是这样的不同意见与争论，不是为了私利，而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欧修说了他苦苦思索十余年，才想明白的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大宋朝堂的风气，应该是这样的！”

“既然是抡才大典，自然要为朝廷选择真正的人才。”欧修沉声：“微臣持得不是私愤，而是公义。”

“微臣不敢。”欧修垂首。

“矫枉必须过正，也是没有办法的。”赵祯笑起来：“你只去，寡人自有两全的办法，不会太亏了天下辛苦的读书人。”

“有什么不敢的？”赵祯神情黯然：“庆历新政的失败，寡人确实有错。”那么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革，岂是一个小小的王益柔，一句酒后狂言能毁掉的？关还是官家怕了，怕君党夺权，怕天下大，怕辽人和西夏趁而。

“官家此言差矣，世上的事，都是一慢就黄，再也提不起来…这样的例还少么？”欧修有些激动：“长痛不如短痛，这次快刀斩麻，必能立竿见影！”

“跟我学的？”

欧修闻言笑：“这是在你老兄学啊。”

欧修还是那门人间大炮，说话一定要上纲上线的，赵祯哈哈一笑，端起茶盏呷一：“这就是我留下你的原因，欧卿，科举是国家的抡才大典，你可不要情用事啊。”话虽如此，但官家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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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之言，微臣不敢认同。”听了官家的话，欧修如芒在背，半晌起施礼：“正是怜学不易，微臣才想抑制侥幸，让真才实学之辈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