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离京，”陈恪摇：“离开了京城，那些人有一百方法，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却也可敬…那些君们声声要正大光明，难窥探禁之事，就是正大光明了？只可惜，这个世界上，真正堂堂正正的人，总是最容易受到损害的。

“难要死赖着不成？”狄青苦笑，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他可不想让人戳脊梁骨，骂是官迷心窍。

“应该如何应对？”陈恪沉声问。

“去职不离京。”陈恪沉声：“说白了，文彦博这么急着赶你下台，有个更层的目的，是让韩琦当上枢密使，以此为条件，联合他对抗贾昌朝贾相公。所以文彦博需要这个位、韩琦也需要。反正这个傀儡般的枢密使，当着也没什么滋味，元帅索把这个位让来，但是，要提条件…”

“官家到底什么态度？”沉默良久，狄青望向陈恪。

“为什么？”狄青不解。

“这样可以么？”回到本行，狄青上状态：“要是比作战争的话，我现在孤军，后无援兵，敌众我寡，本无力反击。”

“现在，你要是了逃兵。”陈恪激动起来：“那些被你激励、被你鼓舞的一代人，就要全失去理想、失去目标，失去人生的希望，成为最可悲的弃卒了！”

“那该如何？”

“官家没有听信文彦博的鬼话，但是，弹劾你的人多了，八成会让你离京以平息风波的。”陈恪笃定。

“嘿…”狄青期盼满满，以为他能有甚好主意呢，闻言苦笑：“三郎说笑了，我一介武夫，岂不误人弟？”

“三郎自谦了。”狄青终于振作起来，重新考虑自己的境：“我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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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退之，大有学问。”陈恪轻声：“元帅稔熟兵法，为何不用在官场的经营上？现在元帅就当成一场战争，来审视敌我的境，你看，应该如何应对？”

“纵观庆历新政以来，官家的执政思想，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陈恪为他分解：“如果让官家发现，你的存在，会刺激文官集团不断发难时，他必然倾向于，委屈你一个人，以安抚整个文官阶层，而不是与庞大到已经在挟持皇帝的文官集团作对。”

“没有位，可以创造位嘛。”陈恪异想天开：“元帅去教书育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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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狄青终于摆脱了失败情绪，陈恪的语气也缓和下来，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他的话，如暮鼓晨钟一般，震动着狄青的肺腑，将附着在其心中的，那些忧谗畏讥、沮丧挫败，一下下全都剥离下来。狄青神良久，长长吐一浊气：“若无三郎苦相劝，狄青几误矣！”

“条件？去职不离京么？”狄青苦笑：“我已经是枢密使了，在京官里挪窝的话，只能去当宰相…”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应该避免无意义的牺牲，迅速撤前线，打通后援，稳住阵脚，再作它图。”狄青奇怪：“这么说，我还是要离京？”

“难只有文人需要受教育？”陈恪悠悠：“武人就不需要么？”

“让三郎这样一说，”狄青听完之后，表情沮丧：“我还是应该识相请辞，以解君忧…”

“情我半天白说了。”陈恪冷笑起来：“元帅尔反尔，真真让人失望。上个月，我劝你主动请辞，你说什么来着？说要给天下贱儿树立榜样，所以你要持到底。当时的凿凿之言、犹在耳边，怎么这会儿，又要识相请辞了？”

“我原先只，无论怎样，官家也会支持我。”狄青面红耳臊：“谁知，自己已经成为官家的麻烦。”

“难在战场上，元帅也会未战先怯？”陈恪：“发现敌人过于大，就丢下自己的士兵逃跑？”

“无它，以不变应万变尔。”陈恪笑：“元帅有功无过，你不主动请辞，谁也无可奈何。”

“当然不会！”狄青仿佛被伤到自尊，大声：“我狄汉臣戎半生，从没丢弃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