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悼念随风逝

两人在湖边住了一晚，次日清晨，两人早早起来，再度赶路。

李书秀策ma来到一座山tou上，遥望远方一座巍峨青山，说dao：“拉普的村子就在青山脚下，那儿靠近水源，青草fei沃，又十分隐秘，不易被蒙古人发觉。”

苍鹰见她一副郁郁寡huan的模样，问dao：“阿秀，你心中有何忧虑？”

李书秀想起拉普，心中悲戚纠葛，多日来沉积在心底的哀伤登时浮现。她yan眶一红，chou泣一声，说dao：“我不知该如何告诉他们这等噩耗。咱们十二个人一同chu去，如今只有我一人回来，哈萨克人最重gan情，他们听闻此事，定会伤心yu绝。”

苍鹰却满脸困惑，说dao：“人死则死矣，未尝不是一场解脱。想昔日我在战场上征战之时，若是有战友死去，咱们心tou难过一阵儿，这事也就过去了。在我心中，其实对他们颇为羡慕，毕竟他们一死了之，不用再受这杀戮lun回之苦。”

李书秀叹了口气，哽咽dao：“那是苍鹰哥哥你们xing子jian毅，忍得下狠心。这下哈萨克人可与你们大不相同。”

她虽然心中踌躇，但却是同伴中唯一存活之人，肩上有义不容辞的担子，势必要传达死讯，忍受这肝chang寸断的情景。

她从地上捡起一些泥土，细细抹在脸上，涂得颇为均匀，随后又割断一撮秀发贴在chun上，她发丝天然卷曲，扮作胡子，果然毫无破绽。随即又支开苍鹰，换上先前的男装，这么一番打扮，她登时成了一位英姿bobo的哈萨克族青年。

苍鹰笑dao：“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易容的本事。”

李书秀微微一笑，愁容渐消，cu着hou咙说dao：“在下李书秀，乃是草原的好儿郎，这位英雄气魄不凡，定是一位戎ma一生的好汉！”

苍鹰惊呼dao：“这位兄台果然目光了得，居然能看得chu老子来历。老子见兄台你容貌俊俏，风liu倜傥，莫非便是草原上声名远播的‘金枪不倒’李书秀么？”

李书秀脸上一红，啐dao：“你说的什么luan七八糟的？你再胡说，我便要赶你跑路啦。”

苍鹰嘿嘿一笑，知dao在她面前可不能胡言luan语，当下闭上嘴ba，肃容静志，忽然宛若得dao高僧一般。

两人骑ma下山，来到青山左近，果然见到一座哈萨克族村落位于烟云青草之间，村外放牧着niuma，四周围着木栏，五十多座大毡帐篷排成一圈。有人在村口张望，见到李书秀，立时用哈萨克语高呼dao：“你们是谁？”

李书秀喊dao：“我是李书秀，我带来了那些远征勇士的消息！”

那放哨之人huan呼起来，过了片刻，村子里涌chu来男男女女，见到两人缓缓走近，情形不妙，脸上都louchu复杂的神情，一时场面冷寂，仅有少数人小声议论着。

三位中年壮汉当先冲chu，来到李书秀shen旁，其中一人尤为雄壮，他一把抱住她的肩膀，大声笑dao：“李兄弟！哈哈！你们可算回来啦！”

此人正是拉普的父亲，也是村中勇士的tou领，名叫贾尼贝，李书秀一见此人，悲上心tou，险些哭了chu来。

贾尼贝见她这副神情，心中已然猜中三分，但毕竟还存着几分侥幸，他笑dao：“李兄弟，咱们草原男儿，liu血liu汗，可不许哭鼻子。你是不是见着大伙儿高兴坏啦？拉普他们呢？”

李书秀哇地一声哭了chu来，她颤声dao：“我没用，我没能救得了他们，他们全数死在乃蛮皇gong中了，我独自一人活了下来。”

众人闻言，登时哭成一片。不少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倒在地上，双手放在xiong口，一边liu泪，一边向上苍祈祷。

贾尼贝虽然悍勇，但听到这般噩耗，也难掩心中悲痛，他泪liu满面，一言不发，再度用力拥抱李书秀，转shen走到一位中年女子shen旁，小声安wei起来。

苍鹰见众人哭声震天，声嘶力竭，不停抬tou磕tou，仿佛连心都在滴血。他一时茫然无措，心想：他们是疯了还是傻了？人死不能复生，虽然可惜，又何必闹成这副难看模样？

在他心中，自己的xing命宛若海上浮萍，生死仅一线之隔，真可谓生无可恋，死不可惜。因此见到哈萨克村民的模样，只觉得荒诞可笑，浑然不解。

一位mei貌少女从人群中扑了chu来，她穿着一shen火红长衫，大yanting鼻，姿se秀丽，不在李书秀之下。

她拉住李书秀的手，厉声dao：“你骗人！你这个汉人懦夫！他们一定没死，肯定是你胆小怕事，一个人逃回来了！拉普绝不会就这样弃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