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底细摸了个七七八八。对方修为确实不俗,比起周老叹、丁九重、金环真三名师弟都更要高出一筹。但和自己相比,却仍要差了不少。虽然自己状态不全,但当真全力以赴动手的话,自信无论如何都会有六成胜算。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既然已经摆明是来找麻烦的,那么也用不着再假惺惺地说什么场面话了。尤鸟倦双眸内凶芒闪烁,忽然阴侧侧笑起来,笑声由小而大,最后变成捧腹狂笑。他脸上的苦纹皱摺因此而相互推迫挤压,不但丑恶至极点,更满满充塞了疯狂的骇人意味。笑声未歇,这“倒行逆施”倏地顿声大喝,五指握拳,隔空如狂疾轰。他生性谨慎小心,纵然自信可胜,始终有几分保留。故此并不欺近身去,而是在丈许距离之外出拳遥攻。尽管身负内伤,可是一拳轰出,登时就有凛冽劲气排山倒海般直涌过去。拳劲中还隐隐蕴藏着往回拉扯的暗劲,精微变化,委实不易应付。
须臾之间,那半老头子体内忽然透出一层淡黄气劲,抬起右臂,举重若轻地凭空划了个圆圈。阴阳太极形相乍现,形成一堵坚不可摧的屏障竖立身前。尤鸟倦的拳劲轰上去,登时好似泥牛入海,尽被化于无形。尤鸟倦立时面色大变,不假思索地化拳为掌,同样画龙无敌个圆圈,再向后飞退,模样甚是狼狈。那半老头子嘿声冷笑,五指如风抓出,立时便如蚕吐丝,生出千万缕比尤鸟倦更加高明玄妙得多的柔韧绵劲,要将“倒行逆施”硬生生倒扯回来。
“倒行逆施”毕竟亦非等闲。值此紧要关头,他岂敢再有任何保留?当下震声大喝,豁尽全力催动真气。一个“千斤坠”功夫使出来,双腿当即牢牢钉在地上,寸步不移。那半老头子拉扯不动尤鸟倦,反而自己身形微晃,上身前倾眼看就要扑倒。他心下凛然,不得已站起身来,断然撤去拉扯的暗劲。余力未消,始终还是向前重重踏出了两步,这才站稳身形。胸口气血翻滚,呼吸竟微觉不畅。
两人交手两个回合,各自吃了个小亏。但尤鸟倦却已经摸出对方来历。他两眼眯成一道细缝,冷笑道:“太极封、天蚕缚?嘿嘿,你是正一道的弃徒,幻忘子!怎么你居然跑到塞外去投奔突厥人了吗?”
这个蹲在路边抽旱烟的半老头子,正是幻忘子。他见自己行藏已经被识破,当下嘿嘿干笑两声,挺直腰杆,反手将那件突厥人的羊皮外袍撕下抛开,悠然道:“道爷神通广大,其手段岂是你这种旁门左道的不成器家伙所能想象?废话不必多讲,尤鸟倦,你犯的龙无敌事发了,乖乖跟道爷走一趟吧。”
尤鸟倦闻言不禁一怔,随即仰天狂笑道:“哈哈,可笑,当真可笑。幻忘子,难不成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是杨素门下走狗,正一道还是天下第一大派的时代?醒醒吧,正一道早被极乐正宗连根铲除,杨素的丞相府也已经树倒猢狲散了。如今你不过是条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