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客转为黯然，叹：“南蛮地大博，虽然气候瘴，但也向称富饶。只可惜自来分裂为百族，彼此不断相攻战，人民生活苦不堪言。而百族之内，又分成贵族、平民、隶三个阶层。贵族对于隶，自然是予取予求，生杀但凭己意。即使对于平民，也是随意呵斥打骂，肆意剥削压榨。天地生万，本来众皆平等。但南蛮之内，却竟是如此一番景象。张某也是学之人，又如何能忍心见南蛮万民陷火之中，却仍作上观？故此纵知是不自量力，却也想要为这一方的百姓些力所能及的事。匆匆数年，蒙南蛮百姓错，拥了张某为白虎族族主，总算也小有成就吧。唉～张某的本意，是想为南蛮百姓消弭刀兵与各不公，从此过上些安乐太平的好日，只可惜…”

虬髯客目光在五昧、唐七捕、“迟早双煞”夫妇等南蛮族人上随意一扫。纵使众人都垂低目，这刹那间却仍禁不住觉有如山压力不住压落下，沉重得连手指也没法动弹。耳边只听得白虎王叹：“只可惜有些人永远也不懂得反省自己曾经的过错，更不肯松手让那些本来便不该拥有的利益。所以当环境改变之后，他们同样也不能接受这改变，仍然顽固地企图让一切恢复到改变发生之前的样。常言说：人之初，本善。所以张某一相情愿，始终想着要给他们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却没想到…”

白虎王颌首：“原来那就是当年炎帝所创的〖炎武论〗，果然了得。张某纵使不才，但总算也是于正一门下，于观人相面的小，倒还有几分心得。河南王相格正气而尊贵，绝不似邪之辈。更兼双目清澈，足见内心坦，决不可能是会以卑劣手段，行污辱女的**贼。再且…”他忽然向杨昭狡黠地眨了眨，笑：“当朝河南王大驾光临南蛮，我这个主人的若还懵然不知，那不是太过笑话了么？呵呵，呵呵呵～”

杨昭吐了气，笑：“也是。白虎王何等人也，假若连发生在自家家门的事都不知，不如脆去买块豆腐来一撞死算了。只不过…”小王爷顿了顿，回向在场众人由左至右地扫了一。他气势虽然比虬髯客稍有不及，但同样凌厉如刀。除去血凤凰之外，其余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去，不敢于他目光相接。小王爷摇轻哂，续：“却不知白虎王究竟打算如何收拾下这个残局呢？”

大戏。”

一言既毕，酒楼中燃的蜡烛骤然无风自动。明暗错，火光摇曳之间，白虎王猛然转过来，向五昧与唐七捕等人怒目而视。他双炯炯发光，猛恶绝的气势透暴现，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去，都恰似一正要择人而噬的——猛虎！

“却始终没想到狗是永远也改不了吃屎的习惯。”杨昭亦叹：“单凭教化，大事终究难成。白虎王经历此事之后，今后好应该取教训，凡事当断则断，决不可再心慈手啊。”

虬髯客黯然：“河南王好言相劝，张某必当铭记于心。唉～～为了张某一念之仁，却连累中原那几十位女无辜惨遭蹂躏而死，张某委实有愧啊。往事已矣，人死亦不能复生。如今张某可以的，也就只有手诛徒，稍泉下无辜于万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