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却没空去费神猜度女儿家的心思。地底犹如被活埋一样的觉可不好受。此时此刻，他只想赶快回到光照耀得到的地方去。宽广幽暗的地下空间四通八达，也不知到底有多少条岔路，这些岔路又都通向什么地方。杨昭自然不敢走。最稳妥可靠的办法，想来应该就是跟着泥石淌的方向，走回到龙脉所在的悬崖底下，然后想办法爬上去从凌云窟旧路脱了。可惜这如意算盘却打不响。刚刚走了不够半刻钟，两人就发现山已经因为地震而彻底坍塌，地下河的河也被彻底堵死。

“一直以来，清惠与小王爷皆是敌非友。此是生是死，更何劳关怀。”梵清惠顿了顿，幽幽叹：“红尘众生，人人皆苦。即使能找到路去，也不过是重新面对那无穷无尽的烦恼罢了。清惠既无能救助，又何必还要去欺世盗名，累人累己？还不如…还不如就在这里…”

杨昭伸手来拉扯时，手上其实也没用多大力气。但不知怎的，梵清惠却就是提不起神来抗拒，反觉听从对方安排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当下竟迷迷糊糊地任凭杨昭摆布，跟在他后就走。

其实假如是在往日，这位慈航静斋当代最的传人，必定能够发现无论之前对杨昭的责备抑或下的顺从，全都反常得奇，和自己素来格本南辕北辙。但这日的连番经历，着实已令她心力瘁。再加上看清楚了宁奇的真面目，更使她对自己一直以来持的信念大生动摇。苦练多年的佛家禅功被破，纵使得到冰麒麟内丹真元弥补，神上始终也现了难以弥合的破绽，变得空前弱起来。几件事这么一凑合，竟使她完全察觉不自己的异常。

河蜿蜒曲折，看似不住向前方延伸。但其实只走得半日左右，已经渗岩层中断。两人别无他法，惟有另寻路。地势崎

令发的暗光芒之下，梵清惠只淡淡笑了笑，也不以为然。杨昭则恨恨一剁脚，沉着脸：“这条路走不通，咱们就换一条。沿着地下河往下游走，总会有路的。”

“说什么傻话。”杨昭收起之前那副没半正经的模样，正：“也不看看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要清净也不是在这里清净吧？起来，咱们该走啦。”

梵清惠木然：“走…去哪里？”

杨昭没好气地：“‘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成了路。’这句你没听过？哦，对，你确实不可能听过…算了，总而言之，即使真的没有路，我就用这对令挖条路来。无论如何也不会等死的。你少说丧气话吧。跟我来。”返又扯上她往刚才过来的方向走。

“喂喂，你该不是傻了吧？这样的问题都问得来？”杨昭回蹲下来，张开手指在她面前晃了几晃，：“这里没粮又没，再呆下去迟早饿死。当然是找路上去地面啊。”

梵清惠语气中确实带了某难以言喻的疲惫。幽幽：“你走吧。人家现在只想清净一下。”

梵清惠幽幽叹：“河藏地底，或许会有路通往地面，也或许没有。即使有路，也未必能容人走得过去。天意注定咱们要葬在此，违逆不来的。”

杨昭搔搔发，摇打断她说话，：“人世间的苦楚都是自作孽来的，千百世之前已经这样，千百世以后也一定还是这样，却关你什么事？真当自己是救世主啊？如来佛祖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难你们静斋就自以为就可以？我看你真是念佛经念得走火了。少说废话，跟我走吧。”不由分说，伸手把她扯起来，认准方向就往地下河的上游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