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女是不是温如霞，只要见着谢问，沈云飞自然就不敢上前了。他左右望了望，想找个不起的角落里躲起来，偏偏这怀熙殿无遮无拦，想躲也没地方躲。三少灵机一动，一转，找了个背对谢问的方向，混在一群人当中，假装欣赏挂在墙上的那些字画。

从侧面看，那红衣女形容俊秀，英气人，言谈朗，多半便是温如霞无疑。

皇甫华朝着那边一看，当即会意一笑，却说：“你放心，这里是王，就算她温旗主想要闹事，在这里却是不敢动手的。”

皇甫华压低嗓门儿，掩了凑到云飞耳边，小声说：“我这叫微服，明察秋毫。”

这些东西对于沈云飞来说并不陌生，他早就在封先生的书卷文集里见过这些图文集锦。只是这同样的东西现在凤翔王，又更比他见过的那些更为详尽周密。

沈云飞哪能看不来，那老者右手拇指、指、中指的指尖上结满茧，手腕又显得格外灵巧有力，一双睛更是炯炯有神，可辨微毫，定是书画手。只是三少就想看看皇甫华到底能认得多少奇人，有意要把人家说成是大街上卖茶叶的，成心找骂。

其实就算沈云飞对这里的宾客一个不识，但只要他看过一，什么人什么份，有怎样的能力，虽不能说得完全准确，但也能猜到个**不离十。

最重要的是，对于那绘画手法、文字笔迹，沈云飞竟然有一似曾相识的觉。正待仔细观看，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也不成啊。”沈云飞连连摆手，说：“就算在这里不敢动手，只要是她认了来，回了王，我还逃得掉吗？还是算了，我就在这儿看看，一会儿个空，我趁早溜了得了。都怪你，把我的兴趣勾起来了，冒着死地来看闹。”

沈云飞不禁有些纳闷，于是问：“你这打扮又是怎么回事儿？”

想到这里，他不禁掩一笑，用手肘撞了皇甫华一记，中说：“有你这么当大哥的吗？拿自己兄弟当挡箭牌。不过，既然你说了要给我介绍，就从那儿说起吧。站在门边儿那个灰方巾的老是什么人？我看着他像个大街上卖茶叶的，不像是什么饱学之士、异侠奇人啊？到是他那双手有巧劲，像是拿过笔的。”

沈云飞一想也是，纵观整个大殿之内，那些宾客们除了专心在看字画雕刻的，彼此都在聊着天。其间指指，谈论着某人，实属正常举动。想来这些宾客来自于五湖四海，彼此间互不认识的不占少数，见识长短也参差不齐，像他跟皇甫华这样两人扎堆站着，一个介绍一个倾听，的确是再自然不过了。

皇甫华往殿内环视了一周，说：“趁现在还没开席，我先带你走走看看，给你指一些名人。一会儿正式开席了，我就没这功夫了。”

沈云飞自然兴，但又小声问：“你还有职责在呢，这么着不要吗？”

起初，他也只是想躲着谢问，跟那个疑是温如霞的女而已，可当他的目光落到那些字画上之后，却是再也挪不开睛。

说着，他又往谢问那边瞄了一，发觉没人注意到他。回又见皇甫华今日打扮与往常不同，居然穿着一藏青的虎纹锦袍，上的黑纱紫燕冠，脚下一双青锻厚底靴，不是待卫装束不说，竟然连刀都收起来了，看起来就跟大多数的宾客一样。

江湖豪侠、名门旺族、有功之臣，都是值得尊敬的人，原本也想凑上去随便找人聊聊，突然远远地看到前日里认识的谢问，就站在大殿西侧一群宾客边上，而他边有一名穿红衣的妙龄女，正与另外几人议论着什么。

沈云飞摇了摇，朝着谢问那边一指，小声说：“不是我不想，只是不敢。要是太张扬了，被那边认来，我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二弟，你躲在这里什么？难得这场面，不想多结几个朋友，长长见识吗？”皇甫华笑着问。

这么一说，沈云飞就明白了。在这怀熙内，除了门外站的那些守卫军官之外，这些宾客之中，也混得有王侍卫，为的是防患于未然，监视异动。毕竟来的宾客太多，也太杂，如果不这样，还真的很难到万无一失。

那可不是些什么寄情于山的鸟图画，而是一幅幅绘有人间诸多妖的图样说明。每一幅画上都详细绘制着各妖的外形态，在图案的侧面或下端，则有详细的文字描述，包括妖名称、诸多特、弱、没环境等等。

皇甫华微微一笑，说：“既然要微服，当然是越不引人注意越好。我要是站着不动，只死盯着那些宾客们瞧，谁还能不知我的份啊？现在拿你当个幌，我就是再怎么瞧，也不会破绽了嘛。”

“瞎了你的！”皇甫华小声笑骂：“那是画圣吴先生。这里墙上挂的群妖图，有一半以上都是自他老人家的手笔。就连当年主婿大人，都还跟他学过绘画。亏得你空长了一对招，连他都不认得。”

三少吓了一大，扭一看，却是他的结拜兄长皇甫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