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时间不再说话。

过得片刻，那锦蟒缓缓后退，中的敌意，也渐渐化作了哀戚之。须臾，只听它哀哀叫了两声，扭向那枯血的锦蟒游去。这锦蟒游到那死蟒前“嘶嘶”叫了几声，忽然伸去，在那死蟒颈间不住，双之中，尽是悲戚的神。这两条锦蟒，显然是一对夫妻。二人见了，疑惧之心尽去，心中同时想：“原来这些畜生，也不是全然无情呢。”

突然之间，后传来素问兴奋的叫声：“你瞧，我找到什么了？”

平凡睁大双，问：“我为什么要跟你走？”素问一听，不由得变了脸。半晌，忽的重重哼了一声，别过去不再理他。

平凡望着地上两只锦蟒并排而躺的尸，淡淡的：“我没有家。素问奇：“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你又怎会没有？你是不肯说吧？”

平凡见她走来，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几次想打手势让她离开，却怎么也伸不手去。因为他知，只要稍微破绽，等待他的，便只有灭之灾。素问踏着月，一步步向他走来。在他那张堆满泥灰的脸上，甚至还有一丝笃定的笑容。

伤人，双死死盯着它，生怕一个不慎，就此遭了毒手。

素问闻言，脸上不禁一红，啐：“傻小胡说八，谁想他们了？我是为它们难过。”说着向地上两死蟒努了努嘴。顿了一顿，又叹了气，说：“其实你说的也对，我来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家去了。喂，傻小，你家在哪里？”

（PS：注①：这里借用的是金人元好问的一首《摸鱼儿。雁邱词》，非常经典的一首宋词。这里只用大家非常熟悉的上半阙，下面的就不贴了。这一章，是为第一卷结尾埋下的又一个大伏笔，可不是为了骗泪和字数的，恩，就这样。）

平凡摇了摇，说：“我是一个孤儿。从小便没了妈妈，爹爹也在几年前被人害死，从那时起，我便没有了家。师父师娘带我上山，我便有了新的所。可是，一个人若是没了亲人，就算住再大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家。”过了一会儿，平凡微微一笑，接着说：“师父，师娘，师兄，师他们都待我很好很好，客客气气的。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很满足。”平凡缓缓说来，神淡漠，仿佛他所说的，只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素问了，说：“原来如此。”顿了一顿，又问：“傻小，要不然你跟我走，好不好？”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①“问世间、情为何，直教生死相许？

夜幕低垂，繁星满天。

金鳞锦蟒退缩了！

越是唱到后来，声音越是低沉。到了最后几句之时，竟隐隐带了几分哭音。

一念未已，忽然一阵疾风扑来。平凡大惊之下，赶忙拉了素问跃开。不过一眨的工夫，便见那锦蟒穿过云层，从旁一跃而下。那锦蟒落地时先着地，只听“喀喇”一声脆响，那锦蟒脑浆迸裂，登时毙命。说来也巧，这条自尽的锦蟒，竟与先前被杀的锦蟒一般，并排躺在前。平凡见那锦蟒竟然自戕而亡，霎时间怅然若失。

又过了一会儿，那锦蟒哀哀叫了两声，从死蟒前游开。二人满心提防，死死盯着这条，生怕它暴起伤人。哪知这条锦蟒竟不回，反而向那不见的断崖游去。那蟒越怕越，渐渐地也越来越小，到了后来，竟似全都没了云雾之中。平凡见它模样，心中隐隐觉得不妥，暗暗想：“这蟒不为侣报仇，却去爬那古松什么？”

便在这万籁俱寂的当儿，蓦地里柔韵细细，一缕箫声幽幽的透耳中。平凡循声望去，只见素问坐在自己旁，手中持了一支碧油油的玉箫，正自凝神奏。平凡侧耳倾听，只觉箫声呜咽，起得甚是低沉。过得片刻，箫声一路，渐渐多了几分悲愤怨恨之意。渐渐的，当那曲到清羽之音时，素问玉箫离，在掌中打着节拍，轻声唱：

平凡从未与女相恋，自然不明白词中那绵绵密密，凄婉缠绵的苦楚。然而素问的泪，他还是瞧得见的，只是他生蠢钝，实不知该如何安才好。过了好半天，才问：“你想你爹爹妈妈了，是不是？”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