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她…”
羊舌刚颓然道:“不…这是休书!”
向天歌错愕:“休书?但她自己跑了…”
羊舌刚腰背一直,怒发冲冠:“你帮我告诉她,在她跑路之前,老子就已经写好了休书,所以不是她不要老子,是老子先不要她,她娘的,她迟上半天,老子就先把休书给她了,她娘的,她娘的…是老子先、老子先…”
向天歌道:“嗯,是刚大哥先不要她。”
羊舌刚呼出口气:“没错,是老子先…不要她…”
一道惊雷轰下,仿佛惊破了苍穹,阵雨狂轰而至。
羊舌刚滑倒在泥地间,再也无法动弹。
衣裳一下子就被打湿,向天歌慢慢地拾起休书,放入衣襟。
突然纵起,怒喝一声“混蛋”全身劲气聚于一点,挟着一道冲天而下的霹雳,击向蒙河…
***
大雨倾盆而下。
月夫人、蔺隆在阵雨中飞掠,那豆儿般齐刷而下的大雨,未将他们的衣衫打湿一丁半点。
前方是一个斜坡,他们并没有多想,便纵了下去。
只因这个时候,已是没有时间让他们先行观察。
他们只能抱着兵来将挡的觉悟,做好应对一切危险的准备。
但是危险并没有到来。
他们落在谷底。
前方是一座圆石铺成的广场。
广场上,有一座玉台,台上放着一堆青铜碎片。
玉台周围划着三道红红的圆,三个圆以玉台为圆心,一圈套着一圈。
最里头的圆上,跪着四个身穿白袍的人。两个是男,两个是女。
中间的圆上,跪着八名白袍者,其中四名是男,四名是女。
最外头的圆上,跪着十六人,同样穿着白袍,却是八男八女。
被他们围在中央的青铜碎片,隐隐散着宝气,显然便是徐州之精。
月夫人与蔺隆是为徐州之精而来。
但他们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徐州之精上。
也没有去看围着徐州之精。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那些白袍人。
此时此刻,在他们眼中,唯有一个少年。
一个半身是人,半身金属。背着金色宝剑的少年。
这少年。从左肩到右腰。上半部分是人,下半部分,包括左手臂和双腿。全是金属铸成。
他的右颊亦是金属制成,前至嘴角,上至耳垂,又往后覆盖了半个后脑。
月夫人与蔺隆负手立在那里,落在蔺隆身上的暴雨有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
打向月夫人的雨水,却是绕着她旋转一圈,无声无息地落下,和入地上的水流。
但这半人半金的少年,却只是坐在石地上,任由阵雨打在他的全身,那金属铸成的半截身子,在雨水中打出低浑的声响。
这是一个少年。
这只是一个少年。
月夫人与蔺隆的表情,却是空前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