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真双靥嫣红，波朦胧飘忽，似乎也已沉浸回忆之中，声音低哑媚，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我越来越瘦，变得越来越怪，杀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但却丝毫静不下心来修炼‘玉女天仙诀’。因为闭上，前晃动的全是你的人影，好几次差为此而走火。呵，楚郎，没有了你，那一年我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等丫鬟服侍你更衣上床、离开之后，我才悄悄地走了来。昏暗的灯光下，我端详着你的脸，心象要蹦来了，耳得象火烧，鼓足勇气摇着你的肩膀，低声叫你。”

有什么意义？”

“过了时，你终于回来了。听着家丁呼喝，蹄清脆，看着灯光在窗外摇曳，人影晃动，我怕被人发觉，急忙侧躲在屏风后面。终于，你喝得酩酊大醉，在两个丫鬟的扶持下跌跌撞撞地走了来，中还笑嘻嘻地念着一首诗。相隔一年，再次看见你，我恍然如在梦里，泪却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你抱着我，那么，仿佛要将我勒你的内，合二为一。听着你喃喃不休地叫我‘雪莲’，狂野地亲吻我的，我的脖，我的一下了，仿佛有一团火在内燃烧，又象是踩在雾里云端，轻飘飘不知所往。”

“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年开，雪莲又开了，我一步也不敢离开，觉也不敢睡，就这么日日夜夜地守在边等你，心里说不的张、喜悦、害怕、慌，想着如果你来了，我该和你说些什么呢？好象有太多的话想和你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但我等了七天七夜，却始终没有等到你。”

“看着雪莲渐渐开谢了，我的心仿佛也随着一齐枯萎。那天夜里，我泪满面地坐在雪地中，哭着了一夜的玉笙，‘万千山又一年，檐前归燕，知否，伊人消息？’楚郎，楚郎，你究竟在哪里？”

楚易雪人似的盘坐半空，只有膝盖以下尚能活动，冰寒彻骨，脑中狂得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一齐呐喊、狂笑。

萧太真长睫轻颤，泪珠倏然落，颤声：“第二天早上，你果真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山，形影孤单，寒风满袖，突然觉得这山竟是如此的空。天蓝如海，光灿烂，雪莲在风里散发着醉人的清香…但这一切在我里却是如此的单调无味。”

她的声音哽咽而凄切，娓娓来，带着难以形容的魅之力。就连晏小仙、萧晚晴听到后来，心里竟也越觉悲楚，叫骂声越来越小。

“不知不觉中，你剥落了我所有的衣服，翻压到我的上，我突然

“为什么我学了那么多的神门法术，可以移山填海，御鬼驾兽，却没有一能占领人的心？突然，我想起去年在南疆盗采的红豆，想起那个南疆女曾经说过，只要有情人各吞半枚这相思果，彼此间就算相隔年年岁岁、万千山，也永志不忘…”

“我对自己说，忘记他吧，你是蚩尤的孙，你要担负起复兴神门，光耀先祖的大业…但所有的说辞、理都显得这么苍白无力。你走了，但你却无不在。在我指间，似乎还残留着你的余温，在我的耳畔，仿佛还回着你的笑语，半夜醒来，习惯地朝左侧靠去，但着的却是冰冷的石…楚郎，之后的整整一年里，我就这么夜以继日地想你，想得彻骨锥心，失魂落魄。”

“过了片刻，你微微一颤，睁开了睛，目光迷离地盯了我半晌，突然失声大叫：‘雪莲，你终于来啦！’起抱住我，又哭又笑。我张皇失措，悲喜加，泪涟涟而下，想不到原来你竟也在一直等着我！这一年的苦痛折磨，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恍惚中听见萧太真说：“黎明时候，我下定了决心去找你。如果再让我在山上等一年，我真会发疯啦。我怀揣着一枝雪莲，下了山，到打探你的消息，才知这一年里，你带着西唐大军连破吐蕃，夺回了疏勒、于阗等地，立下了煊赫战功，但在且末城一战中，被吐蕃法师用妖法重伤，送回长安治疗。”

楚易脑中狂已极，冰寒真气已经侵他奇经八脉，上半霜雪凝结，冻得牙关格格撞，但目光却炽狂野，仿佛燃烧着两团烈火。

“我的心突突地大起来，取红豆，剖为两半，一半自己吞下，一半你的，心底充满了忐忑的希望与期待。楚郎，楚郎，那时我多么傻，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你永远记得我，却忘了那南疆女说过，如果单恋的人吞了这奇果，就会百毒齐发，痛不生…”

“我的心里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全绞扭到了一起，疼得恨不能立即死去。楚郎，楚郎！在你离开的第一个早晨，我就开始不可遏止地思念你。那一刻我才知，什么是相思的滋味，不是甜，不是酸涩，而是铭心刻骨、生不如死…”

“听到这些，我的心里忽然变得快乐起来：原来你是受了伤才不能来的，而不是故意约。我日夜兼程赶到了长安，那时正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到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我无心连，只想着早些见到你，悄悄地潜了楚府。但你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我坐在床上，手里端持着雪莲，忐忑不安地等你。”